这事最终还是没瞒过老师，教导主任有事没事就喜欢到处巡查一番，尤其是课间，有不少同学喜欢在走廊打闹的，更是要抓。这会儿他正好巡查到他们这边，还在走廊就看到了一群从洗手间狼狈出来的少年。
教导主任眼神一凝，虎着脸，大声质问:“你们几个，怎么回事的？”
几个少年闻声抬眼眼，脸色顿时就变了，转身想跑，可洗手间就在尽头。外面是空地，教导主任声音又大，楼上的人听到声音趴在阳台边上往下瞧呢，他们混归混偏偏还忒要脸的，也不知那会儿怎么想的，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只要他们锁了门，教导主任还能一直守到他们出来不成？
他们冲进来时看到地上的人愣了一下，冷笑一声:“没死吧，我还当他多大能耐呢！”
可这会儿时间紧，他们又哪里顾得来那么多，为首的男生趁机踹了两脚莫舒，几声砰砰声过后，洗手间恢复了平静。
这帮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是吧？
教导主任铁青着脸追上来，哪知映入眼帘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孩和紧闭的隔间，脸色一下就变了。
“开门！”
***
“莫舒，你醒了！”莫舒醒来时在医院，恍惚间他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很年轻，他眨了眨眼，惨白的灯光刺得他眼睛一阵生疼。
“陆槐？”
他眼珠子动了动，朝说话那人看去，头又是一痛，他微微蹙眉:“我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
是梦么。
他记得他死了，在他走的那一天，死在了那把刀里。
刀很长很锋利，他很疼。
疼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你还问？”陆槐冲他凶了一句，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也不管，任凭眼泪吧嗒掉，瘪着嘴，哑着声音，“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一头血晕倒在厕所了，老师叫你你也没有醒。”
“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就怕你以后都不应我了。”那会莫舒一脸血，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整个人就顿在了原地，只觉得毛骨悚然。
只是一会儿的事，有些东西就不在了，以前他爸爸是这样，躺在那毫无声息的，他怎么喊他都不应。
如今他也怕这个人就这样闭着眼再也叫不醒，就像后来那几年那样再也没有应过他。
人是贪心的，他尤其贪心得厉害，已经重新拥有过，真得受不了再次没有回应。他所求不多，只求那些对他好过的人，都好好的，他也在他们身边。
至于什么关系，不重要了。
“不会。”莫舒垂下眼帘，轻声安抚他，“我这不没事么，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