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哭我就难受,可现在又没糖哄你,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

    陆槐抽着鼻子,语气带了点凶狠的意味,偏偏又带着鼻音,听起来就更可怜了,让人也不好受:“骗子,我才不信,你都没看见自己的样子有多惨,都流了好多血了还说自己没事。”

    莫舒嘴唇动了动:“不是很疼的。”

    陆槐抬着通红的眼瞪他,莫舒自觉理亏,不说话了。

    窗台上滴滴答答的,下雨了。

    新年过去也没多久,春来之际,南方的雨水渐渐多了起来,夹着寒气,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凉意。

    莫舒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又能暖到哪里去。

    陆槐跑去关上窗户,回来问他冷不冷。

    莫舒摇了摇头,说:“不冷。”

    陆槐盯着他苍白的唇,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套戴到莫舒不扎针的那只手上,虎着脸警告他:“不许摘了。”

    莫舒这会儿就是个病号,低低应了一声,当然只能乖乖听话的份。

    陆槐瞧他着怂得跟鹌鹑似的,忍不住弯了弯唇,只是目光触及他脑袋上还在沁血的绑带后,他又绷紧了脸。

    床头有按铃,在莫舒醒的那会陆槐就按了,医生来得很快,给莫舒又做了个检查,除了身上的皮外伤外还有些轻微脑震荡,得住两天院。

    付莹进来时脸上都是苍白的,教导主任也在,等医生走后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莫舒,你感觉怎么样?”付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声音还有些抖。学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了事,她当老师的脱不了责任,到时怎么和孩子父母交代?

    莫舒摇了摇头:“我没事。”

    付莹心疼地看着他,碰了碰他头上的绷带:“一定很疼吧?”

    莫舒想说不疼的,可陆槐就在旁边看着,刚刚他说自己不是很疼的时候陆槐好像要生气了,他怕自己说不疼陆槐又要生气。

    莫舒没干过这样直白剖白自己的事,此时还有些别扭,声音都小小的:“嗯,疼的。

    陆槐听罢,又抹眼睛了。

    付莹也红了眼。

    莫舒一愣,登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说不疼,陆槐生气,他说疼,陆槐哭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前就不会安慰人,现在也是,嘴巴怎么就这么笨。

    还是教导主任靠谱,哪怕这会儿其实心里也担心着,等付老师关心完学生他都还不忘正事:“莫舒同学,你能跟老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莫舒垂着眼,视线落在插着针管的手背上,耳边是小邻居轻轻的抽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