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柳的院中,祝棠站在一边,看着他将药膏往脸上抹,有些愧疚道:“三哥,要不我来吧?”

    祝柳瞥了她一眼,他今天算是见识到她的力气有多大了,还敢叫她来?只怕他的伤会更重吧?他收回眼神,淡淡道:“不必,你坐吧。”

    “三哥,对不起,我不该和老六打架的。”祝棠垂着头小声道。

    “不是与你说此事。”他顿了顿,放下药膏,“祖母说,从前一直催着你成亲,是因你与我一直相处不来,我想从前我们是有些矛盾,今日不如一并解开了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祝棠有些失神:“从前是我不对,不该成日里捉弄三哥。”

    “不全是你的错,我也不该与你计较。”祝柳想得明白,祝府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他以后必定会跳出这里,不必为了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影响自己的前程,“往后你我还是亲兄妹。”

    祝棠点点头,她也想如此,但剧情不让啊。

    与祝柳坐了会儿,说了会儿话,心情舒畅了许多,她独自一个人走在府中的小径上,感受着深秋的丝丝凉风,冬天就要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万事总会有个尽头的吧。

    正想着,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她加快步伐朝那处走了过去,刚走近,便听见瓷器破碎之声,惊得她往后跳了一小步。

    “这是怎么了?”她随手拉过一个从门里刚出来的小丫鬟。

    “五小姐与二夫人吵起来了。”

    她看着丫鬟急急忙忙地从身边溜走,又伸着脖子往里看去,只见垂花门后,秦氏坐在石凳上,祝染站在一边,两人别开头,谁也不看谁。

    “你可想好了,你真要去做妾?”良久,秦氏冒出一句。

    “想好了,难道我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秦氏转过头看着她:“你虽为庶出,但想嫁一清白人家做正妻还是不难的,只管去寒门里选一个有奔头的,往后在官场也不是没有向上走的机会,可若做了妾,这辈子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心意已决。”

    “好。”秦氏无奈地摇摇头,“你既然已经想清楚了,便与你生母修书一封,免得她在你父亲面前又说是我撺掇你去做妾的。”

    祝染垂着眼眸,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多谢大娘提醒,我知道了。”

    见两人说完,起身要离去,祝棠连忙闪了出去,快步离开。

    正是因为祝染的亲娘身为妾室却能跟随二伯身旁,而二伯母作为正室却只能在家中独守空房,才让祝染如此有自信可以踩着晋王世子扶摇而上吧。

    那她自己呢?

    祝棠心中有些悲哀,倘若任务失败,她是不是也会如二伯母一般?可就算任务成功,她会被安排去哪儿?或许还不如祝府,当初兴致勃勃要做的事,今日看来怎么就如此鸡肋了呢?

    或许她能跑?可她又能跑去哪儿呢?没有金手指,没有女主光环,她来这里后甚至出门都没有过几次,连路都不认识,她能往哪儿跑?

    条条大路好像都被堵死了,她刚刚恢复的心情又暗淡下去了。

    “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