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卿觉得他还有几分脑子,如果是别人,周家肯定是要追究,难免会有漏洞。但如果是不讲道理的兵痞子,周家恐怕要捂的比谁都严实,生怕招来祸事。葛卿在父亲的书房看过以往的奏章,就知道建康城中就有一户世家,因为得罪了流民帅,晚上一家几百口人被杀了个一干二净,钱财抢劫一空。虽然最后朝廷剿匪成功,但死了的人也不能够活过来,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全都死了,诺大的世家就这样败落了。人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对这些人还得好声好气的说话。

    葛卿点了点头:“你这样说也好,以后急匆匆的离开健康,也可以说是不想给家里招来祸事。”

    “你要离开建康,那几个人的父母兄弟儿女就无法安置,不如全都交给我来处置。”

    周域以为葛青要将他们全都杀了,连忙说道:“哪能脏了娘子的手,我会安排妥当的,保证不留活口。他们全都是我周家的家仆,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我说了,交给我处置。隐患留在自己手上,我晚上才能安心入眠。”葛青不容置疑的说道。

    周域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道:“是,是。”

    “我在健康城永乐巷有一处私宅,你明日将人送到那里,我会亲自过目。”

    周域连连点头应诺。

    快到城门,葛卿直接放周域先行,一点儿都不怕他违约。

    经过今天的事后,周域对两个表妹都有点怕怕的。一路小跑,消失在城墙里。

    帷车还在慢悠悠的前行,经过守门的护卫时,葛卿素手拨开一点帷幔,语气轻柔的问道:“今日城中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守城的将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贵人是在和自己说话,激动得脸色赤红,吭吭哧哧的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儿吧!还未到踏青的季节,郎君娘子都在各自家中。喔,对了,方才周二郎君进了城门,形容好像有些狼狈。刚过去的,应该还未走远。”

    “哦,原来如此,那就谢过二位了。”葛卿笑着放下了帷幔。看来周域还算聪明,没有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今日跟着葛卿出门的几个健仆,对自家娘子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周二郎君吓得屁滚尿流,却还只字不敢言语。难道这就是读过书的好处吗?

    帷车里,葛韵突然一下子抱住了葛卿的腰身。葛卿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好跪坐的姿势,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轻声问道:“怎么如此粘人?”

    葛韵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像某种动物,全然都是信任依赖。像扭糖丝一样,粘粘糊糊的说道:“姐姐,你真好!姐姐明明不用杀了那些人,与周家的关系留下隐患的。可姐姐依旧全都杀了,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为了震慑住周二郎君,不敢向我提亲。如果周家不愿意,我娘也无可奈何。”

    葛卿戳了戳她的眉心:“知道就好,日后可不能做没良心的混蛋,要处处想着姐姐。”

    “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再也不要渴求母亲的疼爱,因为我有姐姐了。”

    “你身边不是缺了个忠心的丫头吗?不如将卞二的女儿叫过来看一看,虽然可能粗鄙了一些,但至少是自己人,做什么事儿也不必跑到我的院子里来。”

    葛韵点头道:“行,我稍后问一问。”

    帷车在府门口停下,芒夏,冬至忙扶着两位娘子踏着脚凳,走了下来。

    葛韵将卞二引到一边,几句话后,就见卞二露出感恩戴德的神色,葛卿笑了笑,不用听也知道说了什么。

    葛卿也避开众人,对常之舟说道:“你带着他们将人送到平安巷的宅子,进了巷子第三道门就是了,拿着我的信笺,会有人给你开门的。再去延请几个高明的医师,将伤都治一治。不是还有一个断了胳膊的吗,用布缠着,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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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好使,尽量不要让人伤亡。晚上我让冬至将绢布送到角门,你给兄弟们发下去。在我这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从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