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子上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女孩子柔软的唇包裹着莹洁的贝齿，她那点儿劲儿，于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可裴桓眼下进退两难，无奈之余只得抬手，修长的五指抓上她细细的后脖颈，将人提拎起几寸。
“胡闹！”
他将手从她身下抽出，放在膝头余温犹存，无所适从地握了握。
“唔……”
原来不是为拿那册子啊。
念安眨眨长睫，做贼心虚，忙一壁不动声色地将小册子藏到褥子底下，再挪着身子坐上去，确保万无一失，又一壁滴溜着乌黑的眼珠觑他神色。
“舅舅生气了？”
她指尖捏着他衣袖撼了撼，裴桓片刻没说话，软软的指头便顺着他手背一寸寸攀上去，像是灵巧的鱼儿，落在那道红红的牙印儿上轻挠了挠。
“那我错了嘛。”
姑娘家嗓音轻轻软软，云絮似得，飘进裴桓耳朵里又化成一场雨，轻而易举就浇灭了他心头没来由腾起的异状。
她从小便是如此，无论万事，道歉认错总是比谁都快，可裴桓侧目，对上她满脸无辜和坦然，分明十足理直气壮。
裴桓指腹捏她脸颊揉了揉，“都及笄了还耍赖咬人，羞不羞？”
念安不羞，“这里又没有外人。”
她唇角弯弯地倾身，懒懒地将下颌枕在他肩上靠着，视线越过去便看见了他方才随手放在旁边的纸张。
“舅舅怎的有这个？”
念安正要伸手去拿，裴桓先递了过来，“你说呢？你顾伯伯气得不轻，来寻我说该请女娲娘娘替你捏个如意郎君才行。”
念安听着噗嗤一声没忍住笑。
裴桓侧目去瞧她，“如实交代，怎的要如此刁难你顾伯母？”
招婿千条的最后两页他后来也看了，倒真不怪李舟一眼就认成别人写给裴桓的情笺，连着前头种种描述，那写的分明确实就是他。
可念安又不是别家姑娘，她顽劣起来，多的是搪塞人的法子。
念安眼瞧瞒不住，耸耸肩坦然在他耳边嘀咕，“舅舅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裴桓颇觉好笑。
念安鼓他一眼，气哼哼地，“你知道我现在不想嫁人的，偏还要早早把我打发出去，是何居心？”
“就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