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映出来电人白鸟前辈的名字。

    看到是白鸟前辈的电话,崎山烟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下来,还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庆幸的微笑。

    “喂……噫!”可刚接通,那端突然传来的咆哮声就响彻整个大广间。

    崎山烟满脸惊恐,抱着双腿瑟瑟发抖,她两指拎着手机挪得尽可能远,像是捏着一块烫手山芋。

    “崎、山、烟!”这根本不是温柔的白鸟前辈的声音,而是队长有栖川的河东狮吼,“明早的合宿,不许装傻、不许迟到、不许偷懒!”

    崎山烟愈发僵硬,捏着手机没敢吱声。

    “……等等,”从崎山烟可疑的沉默里猜到了什么,有栖川的声音满是威胁,“你不会又忘记了吧?”

    感受到命运的脖颈被牢牢钳制,危机与死亡的压迫逐步逼近,崎山烟猛地吸了一口气,壮士断腕般紧闭着眼睛开口:“我不是我没有队长你别瞎说——咳咳咳!”

    她成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烛台切光忠放下手里的餐具,一脸无奈地凑过来接过崎山烟的手机:“你好,我是小烟的叔叔。”

    听到烛台切光忠的声音,那边隐隐传来几句低声的议论,最后接电话的人换成了二传手白鸟。

    “抱歉,叔叔。我是白鸟。”白鸟的声音和她本人的性格一样冷静又克制,面对“崎山烟的叔叔”礼貌到一点错处也寻不出来,“晚上打电话叨扰是想提醒一下小烟,明早六点校门口集合,我们要一起去参加集训。”

    “——因为马上就是东京都的预选赛,教练有一些特殊的安排。”

    白鸟将利害关系讲得清清楚楚,为的就是让作为“叔叔”的烛台切光忠能够起到敦促作用,确保崎山烟明天能按时到达。

    “好的,没问题,我明早一定会让她准时到达。”烛台切捧着电话扫了眼瘫软在地的崎山烟,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只可惜电话那边的姑娘们根本看不到,“明天的训练也请加油。”

    听到烛台切既是保证又是威胁的回应,止了咳瘫在榻榻米上的崎山烟又是一阵绝望的抽搐。

    电话挂断,白鸟朝着有栖川晃了晃已经黑屏的手机:“别生气了爱酱。”

    看幼驯染有栖川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白鸟却并不怎么着急:“你看,每次只要我们提前电话通知了,小烟最后都会准时到的。放心放心。”

    白鸟安慰地拍拍有栖川的肩膀,接受到幼驯染肢体语言的抚慰,有栖川趴在抱枕上哼了声。

    “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笨蛋居然还能忘?”虽然还是在恶狠狠地吐槽,有栖川胸中的怒火已消弭大半。

    白鸟很清楚有栖川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总是被崎山烟气得暴走,她最后还是会消气。而且这样滑稽的循环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崎山烟总是忘记重要的训练,不止队长有栖川,队内其他人也会心生不满。可崎山烟不是。

    她只是比常见的乖巧的队员们调皮了些,该出席的训练她一个也不会落下,但凡是队内给她下的死命令,崎山烟也会嘴上嘟囔着不愿意不接受,最后还是乖乖地完成。

    她就像被人娇惯着成长的猫咪,体能优秀,天赋卓群,身上却也有洗不掉的孩子气。可既然崎山烟选择了排球,她就不会容许自己随意丢弃或者被他人抢占。就算猫咪会对熟悉的人软乎乎的撒娇,猫在本质上还是肉食动物,自始至终都被归纳在捕食者的范畴里。

    而此刻在本丸的大广间里,突然被人提醒明天天没亮就要起床,崎山烟突然有种世界末日近在咫尺的错觉。电话刚一挂断,她就一骨碌爬起来,牢牢揪住烛台切光忠的衣摆,差点将烛台切手里那盘苹果派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