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查封春花楼。”韩琦道。

    既然这春花楼也是其中一环,拔出萝卜带出泥,定会有其他线索一并带出。特别是林三郎那边,应该能从春花楼那里找到牵涉的证据。

    李远当即领命告退,只要能抓到林三郎那些人,现在要他拼命都可以。

    既已经有人证证明,再审周福之时理该变得容易些。谁料即便有朱二牛的指证,周福却仍然拒不认罪。

    明摆着是他下毒,他却不认,便是故意在耍无赖。如果案子只涉及周福一人,他不认罪也就罢了,但如今牵涉巨大,不仅干系到处理那些嚣张官贵的问题,还关系到那些已经被拐骗的以及以后即将被骗和折磨的女子们的性命。

    因为没有现代高科技的刑侦手段去进行所有细微痕迹的追踪检验,进而高效地去指证相关涉案的犯人,所以刑讯逼供的存在,就有其历史合理性。

    周福的证供尤为重要,必须要让他坦白,当下就正该是用刑的时候。

    不光是崔桃,王钊等人也都希望韩琦能够允准对周福用刑。

    韩琦看了眼崔桃,只淡声嘱咐一句:“别把人弄死了。”

    “好咧。”崔桃立刻起身,叫李才把周福押到隔壁间。

    李才忙请示问:“崔娘子都需要用什么刑具,我这就去拿——”

    “牢里的那些就太没新意了,我这有一个好想法,你去找两个木匠现做一个。若有现成的木板,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做出来。”

    崔桃说完就画了一张图,特意标明需要注意的地方,让李才去办。

    周福被押到东侧间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押他的两名衙役身上有股子欢快劲儿。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被两名衙役绑在长凳上,听两名衙役高兴地对崔桃说“成了”,才确定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周福被绑在只有六寸宽的窄凳上,本就觉得非常不舒服,又见崔桃手拿着扎满银针的草人儿,忽想起崔桃之前在桂丰楼时的表现。她前一刻还嬉皮笑脸讨吃食,转头就突然变脸,那样子这叫人害怕,周福心里莫名地忐忑起来。

    他活到这岁数,做了多年‘选人’的营生,所以他见识过的人不在少数。眼前这一位,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周福刚想到这里,眼睛突然被蒙上一块布,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了,那种因未知害怕而带来的恐慌感,让他备受折磨。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衙门的人,你们怎么能对我这么做!这是严刑逼供,我冤枉!我是冤枉的!我被诬陷了!”周福慌张地大喊,以求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制止对方接下来的行为。

    崔桃拿着戒尺在周福脸上拍了拍,“慌什么,我还没动手呢。这能叫出来的都不叫疼,不疼怎么算严刑逼供呢?所以为了坐实你对我的指责,我会好好对你严刑逼供的。”

    “在我下手之前,你可还有话说?”崔桃懒懒地问,其实这句她非常不想问,她怕周福一旦绷不住都招了,那她就无处可发挥了。

    “我冤枉!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周福仿佛没有听到崔桃的那句问话,不停地大喊冤枉。

    崔桃让衙役把周福的鞋脱下,然后从小人儿上拔下了三根银针……

    周福张了张嘴,脖子青筋暴凸,他极力想喊出声来,但声音终究是没有发出来。

    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