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图部的兽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垂着胸脯目睁欲裂,狂嗥着就要冲上前来。

    维丹吓得面无人色,被魏瑄一把拽到身后。

    萧暥当机立断,“单于铁鞭在此,谁敢妄动。”

    冲到近前的兽人一看到铁鞭就像脊柱上挨了一棍,顿时怔住了,他们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低声咆哮退后,口中粘稠的涎沫顺着嘴角淌下。

    维丹面色煞白,已经是六神无主。他十几年来所相信所倚赖的一切,这一晚彻底地崩塌了。

    他一夜之间失去了父王,舅舅,左大都尉济嬗战死,至于他的哥哥阿迦罗,更是造反被杀。

    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还有……他视作唯一的朋友的魏瑄,用利刃抵着他的咽喉挟持了他。

    他已经不知道,他还能相信谁,还能依靠谁。

    他无措地站在灰烬中,心中一片荒凉。

    大祭司恭敬地端上了单于金冠,金冠上老狼王的血还没有擦净。

    “拜见大单于。”

    漫天灰烬中,五部首领齐刷刷躬身行礼。满庭甲士也都纷纷下跪。

    维丹不知所措地看向萧暥,这个将他推上王位的人。

    从这一眼中,萧暥就知道这个小王子今后的命运就是成为大雍朝的傀儡。

    “大单于可以接受部众跪拜了”萧暥道。

    维丹这才局促不安地戴上了那顶染血的金冠。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萧暥望着漫天灰烬,一时间觉得有些不真实。

    阿迦罗最后一眼,隔着火光刀影,映入他眼帘。英雄末路,萧暥忽然感到一种同气相连的哀凉。他想起了原主的下场。

    他忌惮阿迦罗已久,这一刻终于除掉了这个心头大患时,心里居然有点茫然,就那么容易地胜利了?

    魏西陵夺下王庭和五大部落大营,他本意只是让阿迦罗这边军心不稳,甚至叛变,但是没料到北狄首领竟然当场袭击了阿迦罗,阿迦罗就那么被杀了?

    萧暥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真实的东西就有古怪。

    萧暥立即想到了那个给了阿迦罗背后一刀的人,车犁。

    他记得很清楚,他在猎场上把车犁绑了之后,就很不厚道地塞进坑里了。他是怎么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