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

    “王妃不好了……”

    沈星月正坐在躺椅上啃西瓜,小厮的叫喊突兀的响起,她不悦的皱起眉,吐出一嘴西瓜籽,抬眼道:“王妃我好着呢。”

    小厮连滚带爬跑到沈星月跟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王妃……是王爷,王爷他……”

    “王爷什么?”沈星月打断他的话,眉头锁得更紧,哼了声,“难不成他的夫人又闹幺蛾子了?”

    “这群女人一天天没个消停,净给我惹麻烦,这回是打架还是上吊?”

    最后一缕阳光随着太阳落入西山,天空中只剩下五彩斑斓的晚霞,晚风徐徐吹来,暑热渐消。

    梁国的夏天热得跟蒸笼似的,沈星月趁着日落西山在合欢树下纳凉,晚风拂去燥热,手里的西瓜甜津津,她心情还算愉悦,可一听到王爷以及王爷府上那群莺莺燕燕的消息,就如同从西瓜里吃出一条虫子,直犯恶心。

    沈星月并非梁国之人,她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一觉从现代魂穿过来,穿成了梁国七王爷梁煜的王妃。

    说起梁煜,沈星月对他的印象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不是好人!

    沈星月做了梁煜半月有余的王妃,夫妻俩不曾见过一面,并不是王爷公务多么繁忙,而是王爷眠花宿柳不着家。

    煜王府里的姬妾不在少数,不算沈星月,一共三十八位,王爷一天睡一个,一个月也睡不完,可家花哪有野花香,王爷只对勾栏瓦舍里的女人感兴趣。

    府里的莺莺燕燕独守空房,日子委实无聊,她们只能拈酸吃醋、打架闹事。

    偏偏沈星月稀里糊涂穿成了王府的女主人,王爷不在,这些糟心事全落到她头上,她现在一见到小厮急急忙忙向她跑来就恨不得刨个地洞藏起来。

    “王妃,这回不是夫人们闹事,是王爷,王爷被人扣在了醉红楼。”小厮焦急的解释。

    醉红楼是临安城最大的青楼,楼中热闹非凡,春光无限,无论严寒酷暑、风吹雨打,日日鼓瑟吹笙。夜点红纱栀子灯,鼓乐歌笑至三更。里头的姑娘个个水灵,是个男人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销魂窟。

    “王爷怎会被人扣下?”沈星月有些惊讶。

    梁煜堂堂王爷,在梁国横着走都没人敢管他,扣下他的那些人恐怕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家老小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小厮擦擦脑门上的汗,为难的瞥了眼沈星月,说:“王妃有所不知,王爷这是……这是喝了花酒没给钱,这才被醉红楼的钱妈妈扣下了,让……让小的们拿了钱把王爷赎回来。”

    梁煜乃是当今圣上的第七子,生母梅妃容貌倾城,深得圣上喜爱,宠冠后宫,只可惜梅妃福薄,生下梁煜不久就离世,皇帝痛心疾首,将梁煜寄在皇后名下抚养,又因为梅妃的缘故,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事事纵容。

    但喝花酒不给钱这事搁哪儿都说不过去,梁煜堂堂一国王爷,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哪有欠平头老百姓钱的道理,这事儿即便闹到皇上跟前,他也没理。

    沈星月低头把剩下的西瓜啃完,看着不远处的小池塘,沉思了一会儿,问:“王爷欠了多少钱?”

    小厮眼神闪烁,答:“王爷这些日子都宿在映溪姑娘那儿,映溪姑娘是醉红楼的头牌,一夜千金,钱妈妈说看在王爷是醉红楼常客的份上给咱们打个折,一共一万两黄金。”

    沈星月险些从躺椅上摔下来。

    梁煜这个败家子,在外逍遥半月就能花掉一万两黄金!他以为他一个闲散王爷能有多少俸禄?有官衔无实权,田产铺面少得可怜,每月开销就靠那点微薄的俸禄和分封土地的租子,维持王府的体面已是捉襟见肘,哪里还有闲钱供他去外面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