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皇帝、太子和二皇子都派人来寻问梁煜的情况,可他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太医们脖子提在手里,日日心惊胆战。

    这些日子,不仅梁煜的伤势不见好转,就连追查刺客也不顺利。那群黑衣人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竟然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皇帝火冒三丈,心爱的儿子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竟然告诉他找不到凶手!刑部一帮人脑袋顶脖子上是干什么吃的?于是皇帝下了严令,一个月之内破不了案,刑部全都脑袋搬家。

    是以,整个临安城人心惶惶。官兵们日日带着刀.枪满大街的搜寻,但凡有点可疑的人,全被抓进大牢关起来。

    这样的紧张一直持续到第七天。

    梁煜断断续续高热不断,可就不见醒来。

    下午,高太医给他诊了脉,极其微弱的跳动似要感觉不到。

    高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样了?”沈星月问。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眼前这个形容憔悴的女人。梁煜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恶化下去,很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王妃,节哀吧。”

    话落,屋里有短暂的安静。

    沈星月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高太医也放弃了:“老臣尽力了。”

    丫鬟小厮们开始啜泣起来,像落单的小兽般以极细的声音呜咽。

    沈星月觉得十分刺耳,将桌上的茶杯拂落在地,“出去。”

    “王妃……”云冬嗫喏的喊了一声。

    沈星月空洞的目光狠厉的盯着他们,“叫你们全部出去听不懂吗?”

    一众人等低着头陆陆续续出去,将门阖上,独留他们二人在房中。

    沈星月看着病榻上的梁煜,弯了弯嘴角,想露出一抹笑,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太医说你要死了,”她坐回梁煜床边,把脸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可我是不信的。”

    他的呼吸微弱,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你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怎么会死呢?”沈星月说着带上了哭腔,赌气一般扯过梁煜的袖子把脸上的泪擦了,“你要是敢死,我就将你院子里的姬妾全遣散了,然后带着你的家产嫁给梁世子,反正你不是最不喜欢我跟梁世子走得近吗,我就把你不喜欢的事全都做一遍,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梁煜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沈星月没发觉,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阵,倦意袭来,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