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纪云一和苍迢一坐一立,他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苍迢则眺望窗外。

    “此地当真荒凉。”苍迢沉吟片刻,忽然说道。

    纪云一未往心里去,打了个哈欠,“据说千年前这里曾是战场,天界与妖界在此大战一场。征战过后,此地便寸草不生,荒凉至今。”

    他说的这些并非秘密,在民间话本里常见的很。村里大娘的小孙子最喜欢听了。

    闻言,苍迢偏头看他,眼底闪过隐晦的探究。

    纪云一比他早飞升,他做灶君时,纪云一已然是三界知名的财神。有关他的事,苍迢多半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

    那些人说他风/流倜傥,说他拥有天下财银,又说他为人和善。

    总而言之,在纪云一身上从未出现不好之事。

    可苍迢作为他的死对头,一点点揭开了纪云一身上所有的遮羞布。

    风/流倜傥?

    不,纪云一的确脸皮厚,可苍迢知他不会乱来。

    拥有天下财银更不可信,从古至今还未听说哪个财神吃不饱饭。

    为人和善……

    苍迢咳了声,这一说法更是胡扯。

    纪云一明明坏的很。

    呆愣片刻,回过神时纪云一正打量他,对上视线丝毫不躲避,甚至勾唇笑了。

    “阿迢,为何如此看我?”纪云一问,弯起的桃花眼中是苍迢猜不透的东西,“我脸上有东西?”

    苍迢不答,纪云一便懒懒趴在桌上,腰侧拉出了漂亮的弧度,“嗯?”

    “无事。”苍迢垂眸不答,“这家客栈不对劲,今夜小心些。”

    “好,”纪云一从善如流点头,“有事我喊你。”

    苍迢才要点头,又听纪云一猛的直起身,双手一拍,笑着看他,“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如何?”纪云一单手支着侧脸,手指隔空在苍迢肩膀上点了点,“恰好瞧瞧你的伤口,近日可还疼?”

    苍迢面无表情听着,对他孟浪的话已不像之前那样恼羞成怒,随他去说。他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冷漠无情:“你一人睡。”

    纪云一逗他,“咱们三个人住两间房,还可以剩下一间上房钱。”

    苍迢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朝房门走去,边走边道:“我不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