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元宝去哪儿都会带上他,去镇上便将他脸裹个严实,回来时他走累了就抱他抱累了就让他坐背篓里。

    半个人身大的背篓男孩坐在里面并不会显得狭窄,篓口处只堪堪露出他乌黑的头顶,小小的人儿很乖巧,手放在屈起的小膝盖上一动不动,黑亮的眼睛盯着背篓缝隙透处少女的衣裳发呆。

    当真没让她费一点心。

    这般情况维持好几个月,直到背篓装不下男孩,元宝这才恍惚发现他似乎长高不少。

    第一次见他时他不过到她腿一般高,如今竟已经到她腰处。

    她没养过孩子,但村里头的孩子似乎远远没有他长得快。

    五官也愈发精致漂亮,胜雪的肤色与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有点格格不入。只要出门元宝都会将他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就怕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长得快也好,偶尔还能帮她点忙。

    “冬阳你帮忙摘摘这些菜,摘好了放一边我等会回来再洗。”

    临出门前元宝叮嘱他,男孩点头,用小手帕小心翼翼擦了擦身上绛紫色衣裳上沾到的水渍,蹲在水缸旁边低着小脑袋,一棵一棵认真把菜摘好。

    其实元宝很想说,待摘好菜再擦衣裳便好,不然摘的过程总会有一两滴弹在身上,这来来回回不还麻烦些。

    可即便她说了男孩也未必会听,他是真的很喜欢这身绛紫色衣裳,平时穿在身上都会小心不磕着碰着,就怕弄脏了它。

    在确定院子里的窟窿缝隙都挡好进不来蛇后元宝才放心出门,等候在外面的夏宜春百无聊赖,见人终于出来她用力挥了挥手中的细枝鞭,“快些,我娘都已经过去了。”

    元宝快步跟上她,“村长怎么突然让我们去祠堂?”

    村里的祠堂一般只有在重要的节日才会去上香拜祭,平日里除非有哪户人家有红事或白事才会进去。

    夏宜春,“你没觉得这天愈来愈晒了吗?”

    元宝眯眼瞥了眼天边的灼阳,后颈处的衣裳已经被汗液打湿,她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这么一说起来还确实是,长那么大似乎还没遇到过像今年这般热的天,且这几个月都没再来过雨。

    庄稼都晒干了。

    “村里现在人心惶惶,都说是要起旱了。”

    “那这与我们去祠堂有甚关系?”

    夏宜春摇头,“不晓得。”

    两人到了的时候祠堂已经挤满了人,因有男子不得踏入祠堂这规定,这里无一例外全是女子,大家交头接耳,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忧愁。

    她们两人挤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如鸡。

    没过多久,一个看似有三十来岁的女子走到祠堂台阶上放,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说明此番让她们聚在这的原因,“想来大家应该也发现了,这天啊是愈来愈热,几个月下来连一滴雨都未曾来过,村里年长些的应该都经历过二十年前起旱的事儿,那时可是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