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

    施心有些惊讶,安家寨路口立着一辆牛车,正是施心几天前遇见的牛车,车上依旧放满了瓜果时蔬,老黄牛拴在车前却不随意走动,眼神沿着村内道路延伸。

    道路的尽头浓烟滚滚、火光大胜,是存放棺材的祠堂。路上湿漉漉的,脚印的痕迹密密麻麻,几个壮汉拎着水桶来回穿梭,跑的满头大汗。

    光头吴截住一大汉,问道:“前边着火了?哪儿着火了?”

    那大汉手拎两桶水,有些着急,气恼道:“眼瞎啊?不会看啊?”说罢,头也不回的奔向祠堂。

    璃人伞内,梅老大开始聒噪:“施心?着火了?哪儿着火了?”

    施心冷冷道:“祠堂。”

    “祠堂?祠堂怎么会着火?火大吗?哎呀,这可怎么办,这祠堂着火……”

    施心不耐烦:“闭嘴!!再说下去我可不敢保证留在这。”梅老大果然闭了嘴。

    村民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村口来人,一老汉快走出来正待接水,看到自己牛车旁立着一行人,定眼一瞧,不禁冷汗涔涔。一行人中,除黑衣女子和身边红衣少年外,都身着绿水服,绿水服虽经连日奔波有些脏旧,但醒目的水马标志依旧让人胆战心惊。再瞧身边的黑衣女子,虽有一面之缘,但面色冷淡、目光森然,与初见神态迥然不同。

    老汉预测形势不妙,赶忙转身想去通知祠堂内的人,忽听身后黑衣女子唤了一声老伯,堪堪止步,体态僵硬,像定住了一般。

    施心暗自摇了摇头,现在去通知已经来不及了,这么大的火,光头吴一行人早晚都要上祠堂去看看,不如现在把他们引到别处,于是又唤了一声“老伯”。

    老汉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听后边黑衣女子的呼唤,僵硬的回了头,只见面前女子改了一副样子,目光关切的问道:“老伯?怎的浓烟滚滚,可是村里祠堂着火了吗?”

    像是被施了魔一般,老汉不由自主的点头,只见黑衣女子又轻飘飘的问道:“可有大碍?可需帮忙?”之后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老汉忽的了然,黑衣女子既知道着火的位置是祠堂,又暗示自己不要把他们往祠堂带,她显然和绿水服一行人非一伙儿的,于是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村民们够用了。”

    施心眨眨眼,老汉是真上道,道:“老伯,这几位官大哥是县令派来来咱们村访察民情的,既然不需帮忙,那劳烦老伯把村长叫出来,给几位大哥找个歇脚的地儿。”

    梅老大在伞里憋屈了好久,听施心一番话,不由感叹小姑娘脑子挺好,话不由得脱口而出:“高!实在是高!”施心没搭理,敲了敲伞面,里边声息全无。

    光头吴一行人行了一路,正是又累又渴,闻言道:“正是!劳烦老伯帮忙上点茶水,兄弟们走的正渴了。”

    小六子拉了拉光头吴袖子,手支光头吴耳旁,悄声道:“吴大哥,咱是来办正事的,可不能……”

    光头吴挥了挥手,道:“不妨事,不在这一时半刻,反正其他队伍也没到,兄弟们先歇歇脚。”其他人齐声应了,纷纷表示同意,小六子看劝不住,便也不再反驳。

    老汉摸了一把额头冷汗,见施心朝他点了点头,一溜烟儿跑的没影。

    不一会儿,一三四十岁的男人跟着老汉小跑而来,大眼睛,国字脸,端的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神情略带紧张。

    大概是一路上听老汉讲了刚才的情形,朝施心和小树点了点头,才向光头吴一行人行礼:“不知道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小民是安家寨的村长,名叫李大庄,请大人里边请。”

    光头吴回了一礼,道:“叨扰了。”

    一行人从另外一条道出发,稍片刻行至一离失火地较远的屋前,李大庄领了众人进去,八仙桌、扶手椅,布置朴素却规整,壁前挂着一幅对联:“嫉恶如仇行天下,敢问苍天何所决。”端的使堂内增加了几分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