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人借我的名义将你骗到这里来,而你明知道对方是骗你的,你还是跟来了?”莫仲越皱眉,语气颇不赞同。

    “你若是真醉了,多半会附过来,所以,我便猜她是骗我的,可是又怕万一……”沈渊在魂池中回应着,却感受到一旁的另一个魂魄传来的失望,终于沮丧地道,“我错了。”

    莫仲越操纵着沈渊的身体快步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他没有在皇宫中施展轻功,皇宫内暗哨无数,他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家重妃在皇宫里高上高下……

    “见过太后了?”半晌,莫仲越问。

    沈渊啊了一声,有些意外于他没有继续责怪自己的冒失,随后又下意识跟着他的问题回答道:“嗯……见到了,不过隔着珠帘,也没看清。”

    莫仲越又不说话了,他对皇宫自然比沈渊熟悉得多,很快便回到了御花园边缘,刚走进园内,便见迎面走来两名重人,先前在卫室候席的时候,他们就曾见过沈渊,也按礼数跟他见过礼。不过这两人坐得比较远,他并未看清两人的模样,只隐约记得是羽卫中郎赵将军家的重人,和太文大夫林大夫家中的重人,当下一怔。

    那两人遇上他也是一怔,随即便朝他揖首施礼:“见过莫重妃。”

    这两人的夫家都是从四品,虽说朝堂之上,四品已经算是高官,但是放在能参加宫宴这样级别的宴席的贵人中,他们的家世便属于垫底的了,因此不论是席间还是此刻都显得格外谨慎小心。

    沈渊刚想还礼,就觉身体被莫仲越控制着,笔直不动,平视着二人一瞬道:“免礼。”

    他高傲疏冷的样子令两位重人都是一愣,方才还觉得这位重妃没什么架子的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低头道:“我与少环赏花至此,迷了路,先前未见重妃在此,不知重妃可否带我们回席上。”

    莫仲越打量了二人一眼,微微勾唇道:“我也正迷路,不如我们一同走。”

    两人有些意外的样子,继而又低了头跟着威宁重妃走。

    莫仲越带着两人,故意在园子里绕了几圈,一副找不着路,但也不是很心急的样子,内里却在跟沈渊说道:“羽卫中郎赵敬以前做过我大哥的参将,算是我们这边的,他这重人是当年在战场边上的村子里捡来的,很宝贝,叫刘宝愿,以前是个赤脚游医,后来跟他来了凤京,还托我给送到悬壶堂当学徒,磨了好几年才肯嫁给他,是个挺要强的小子;林大夫是外公的学生,不过他小心得很,眼下算是哪边也不沾,不知道是在待价而沽,还是当真一心要做清流,他这重人好象是近两年才新娶的,只知姓王,其他倒不甚了解。”

    他在介绍着,冷不丁沈渊忽然问了句:“你担心我遇上太后?”

    莫仲越沉默了一下,刚要说话,忽然听得前方有人声笑语,看来是走出来了,身后二人欣喜的往前走了几步,果然,见一众女性贵人们在花园一侧的暖台上簪花,重人们则坐在另一边,设了纸笔在那边吟诗作画……

    沈渊脚步一滞,他学的本就是经略,对于诗辞歌赋,丹青水墨并不擅长,毕竟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琢磨这些,当下便不想过去了。

    莫仲越知他心思,转身往一旁远远的坐了下来,内心里轻声道:“你只管冷着脸,他们不会过来找你吟诗作画的。”

    沈渊略放了一点心,又想起什么来问:“你喝醉了?身子在哪儿呢?”

    莫仲越随意地道:“嗯……喝多了些,这会儿大概已经让人送回家去了。”

    “你不擅饮就不要多喝。”沈渊有些无奈的道。

    莫仲越怔了怔,忽然鼻子就酸了:“我不是怕你在这边让人为难么?”

    沈渊看着魂池里十五六岁的白团子,顿时心软,刚想哄,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立刻叫道:“行行行!你好意我领了!不要哭!”

    莫仲越抽了抽鼻子,威宁王重妃到底没有当众哭出来。

    此时,一个宫人过来宣道:“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