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挂碍妹妹婚事的严世子几日后却顾不得闹心了。

    ——那厢建元帝看冬雪正好,加之上次秋猎出了宫变,他没尽兴,于是提出再次出京。

    朝野上下分成两派。

    以丞相大人为首的某些老臣们几乎长跪不起,“陛下!您要注意龙体啊!”

    短短一句话包含了无数未尽之意,简而言之,您可长点心吧,这天寒地冻,万一又来次宫变,您还能逢凶化吉吗?可快点给我歇了心思!

    另一派则是各个还活着且互相夺嫡的皇子们,他们巴不得再出个乱子,好逼着日薄西山的亲爱父皇大人赶紧重新定个太子出来,也省得他们早晚不上不下,日夜辗转反侧。

    因而自从建元帝放出两句计划后,两派每日早朝就该不该再去冬猎展开无数次讨论。

    简称——掐架。

    朝堂之上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那为陛下好的画皮批的更牢固,谁那替陛下着想的进言说的更漂亮等等方面都在这些人的火力比拼行列。

    建元帝夹在中间,头一次有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感受。

    严铮这个明面上没有站队任何人,自成一派的靖平侯世子成了两方共同的拉拢对象。

    头几次,他对于别人的试探还耐心打着囫囵的太极,“全凭陛下做主。”“臣子不应僭越陛下之事。”

    次数多了,他就微笑做壁上观,旁人问什么都是一句话——“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可把人堵的够呛。

    在如火如荼的争吵中,入冬后最大的一场雪悄然来临,雪花飘洒,落了整整一夜,待到第二日放眼望去,天地间满是银装素裹。

    蓝秀取了账簿回到瑶华阁找容净时,后者抱着暖炉正倚在小榻上,半死不活昏昏欲睡中。

    “小姐,小姐?”蓝秀哭笑不得地摇晃她。

    这会距离小姐起床还没有一个时辰呢,再睡恐怕身体不舒服。

    被晃了两晃的容净慢慢掀开眼帘,眸子如那冬雪般素丽又妖娆。

    绕是以蓝秀素来稳妥的性子也先是怔了一怔,而后才笑道:“小姐,醒醒,账簿我拿回来了。”

    容净含糊其词,“啊,行……放桌子上吧……”

    蓝秀没动。

    容净勉强摇摇脑袋妄图从冬眠里清醒,有点诧异地盯蓝秀,“你怎么不动?”

    带着点鼻音,她“唔”了一声,“难不成是要我夸夸你冰天雪地还能欢欢喜喜早起出门?”

    蓝秀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