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容净还置身事外,敲了敲空空如也的药碗,一直在咋舌这次的中药真tm苦死了。

    蓝秀已经落后严铮几步,随他去了外室。

    严铮视线虚虚笼罩她头顶,敛容轻声问道:“何事?”

    既然不在容净面前,他便不再收敛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言语间皆是压迫人心的凝重。

    蓝秀深吸一口气,柔顺垂首,“小姐午后起了热,晚间刚请了大夫来瞧过。”

    这倒真是严铮不知道的,他缓和神色,声音却沉下去,“不日我会寻借口叫太医过府一看,在此之前,你且好好看顾她。”

    “奴婢本分。”蓝秀声音压得极低,语不传六耳,“只是夫人差人请的大夫怕有些问题……”

    严铮一向不以年龄论英雄,而当初他征战边疆时也是个半大的少年郎罢了。

    但那大夫若只是医术不佳,也不值得蓝秀打破规矩开口留他。

    思及此,严铮含了薄薄一缕不怒自威,沉吟,“说说你的看法。”

    “只是奴婢愚见,谢世子垂听。”蓝秀虽敬重严铮,但并不害怕,言谈间自有一分从容,“奴婢瞧那大夫委实太过年轻了些,而且此前府里用的是许兆许大夫,已至不惑,却从未听说过他有一个侄儿。”

    严铮沉默听着。

    蓝秀接着道:“下午去请大夫时,二小姐身边的橙钿也跟着去了,她一路拉着奴婢,似乎在防备奴婢。所以奴婢只能以文字同世子联系。而奴婢被橙钿绊住的时候,夫人指派的两个小厮已经将人请了回来。”

    “也许是奴婢多心,但总觉得奇怪,所以斗胆求世子查查城南许兆许大夫是否有一个侄儿,又是多少年岁。”

    严铮颔首,“你的顾虑不无道理。”

    蓝秀暗自松口气,幸而世子能听进去她这个奴婢的言论,想来有世子插手,夫人纵使有所手段,小姐也不会落了下乘。

    严铮见天色已晚,加之严奕和沈柯的人手都查到了一些东西,他需要回靖平侯府了。

    “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她。”严铮把玉佩放在身边的桌子上,顿了顿,便直接走了。

    蓝秀弯腰送他,随后将玉佩收回原先容净放置的地方。

    一番折腾下来,晚膳也准备好了。

    红绡备了热水给容净烫手,又从黄花梨的银锁屉子里找了一瓶冷梅水露倒在水里,顷刻间便有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容净胃口不大好,只喝了半碗粥,吃了两个水晶虾饺,便懒懒地犯起困。

    三日后许殊进府给容净复诊,又换了先前剂量猛烈的药方,重新开了一副。

    而容净的病终究没有瞒过苏姨娘,这三日里日日被苏姨娘按着喝药,顿顿不能落,身体倒真康复了些。

    只是脑子反应慢的状况还是没有什么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