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净抬起眼睛,心里一惊,不会这么背吧?她又遇上刺客了?

    车夫接着道:“看模样,应当是个受伤的男子。”

    “下次说话别大喘气。”容净把心压回肚子里,没好气地说。

    她带上面纱,起身跳下马车。

    男人一袭黑衣黑裤,如同沉闷的墨汁,阳光从剪刀似的林叶间洒进来,留下一地斑驳光晕。

    放眼望去,青年身上的黑衣颜色有些过分浓重,倒像是已经被鲜血所浸透。

    容净现代学中医,也算是半个医者仁心,因此见死不救还做不出来。来不及多想,她直接上前撩开男子的袖摆,抓住青年的右手,搭了搭脉。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男子两肩都有或深或浅的刀伤,伤口周围皮肤已经有些溃烂,整个人偏向于气若游丝。

    收回搭脉的手,她觉得濒临死亡的寒冷顺着男人的手传到自己身上,侵入毛孔。显然再不搭救,这人就要死了。

    容净扯下了身上的香囊,挑挑拣拣,勉强找到可以提气的药材,不由分说塞进了青年嘴里。

    “去京城里最近的药堂需要多久?”

    她和红绡平时都没有注意,只好去问车夫。

    “回小姐,城门附近就有。”车夫说。

    “你骑着马进到城里,去找个大夫,让他带着银针和人参片等提气的药材过来,越快越好。”

    车夫听她说的严肃,也顾不上其他,立即解下马匹,骑上飞奔回城。

    “小姐,为什么不直接用马车把他带进城?”

    容净微微低垂着头,“他身上血腥味有点过重,万一入城时被拦住,我怎么解释?”

    这个男子也算运气不错,现今已至晌午,一天当中气温最高。即便躺在地面上,亦不会受冻,她也不必大动干戈把人抬回马车里,毕竟受伤至此,能减少些移动,整个人也会好受一点儿。

    红绡听从容净吩咐,走去河边浸湿手帕,把男子脸上的污秽都清理干净。

    容净一端详,啧,长的还不错。

    不知车夫怎么和大夫沟通的,也许说的是有人快要死了。

    总之大夫来的很快,他立刻蹲下,掰开男子禁闭的嘴,给他喂了一口人参片,接下来搭脉、施针、处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然后给两处刀伤上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

    这段时间里,容净带着红绡去旁边树林中,找寻到一颗桂花树。

    这树枝繁叶茂,有些树枝压的很低,她们便上手折了一大捧,随后又找了些其他花朵,一并放进马车里。

    ——但愿这些花香能够掩盖住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