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瑶握住她手腕:“你不恨吗?”

    英珠愣住:“公主?”

    “你全家遭此横祸,你不恨吗?”

    英珠不懂她为何说这句话,若说恨,她也恨命运不公,只是母亲临终前说过,是有人害他们……

    英珠摇摇头:“是奴婢祖父的错,还请公主不要气坏了身子。”

    殷瑶叹了口气,抬手抚在她头上:“你去,让人照着药方煎药,再拿些我让你备好的杧果干来,我怕苦。”

    英珠不敢相信:“公主,求您信奴婢,这药不能喝!”

    殷瑶淡笑,温声道:“我信你,喝完了药,我们去见温贵妃娘娘。”

    冬日傍晚,暮色四合。

    暖轿落地,停在寂静的宫殿前。

    英珠打起玉纱帘:“公主,碧羽宫到了。”

    殷瑶从梦魇中惊醒,恍惚了片刻,神识终于清明,她走下轿舆,在天青色石阶前站定。

    夜风袭来,殷瑶衣衫凉透,濡湿乌黑的眼睫却带着潮热。

    温贵妃身边的月华姑姑早已带人候在碧羽宫前,见殷瑶到了,忙也似地走下台阶,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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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又亲热地一拜:“奴婢月华,参见公主殿下。”

    月华是温家的家生子,随温贵妃入宫老人,虽囿于时势,不常和积翠宫往来,但心里始终奉殷瑶为主子,平时便很想念。

    前些时日,殷瑶落水,月华吓得在菩萨面前跪了许久,如今见她已无大碍,是欺霜赛雪般的漂亮,心中实在是热切难当。

    殷瑶被这一拜弄得怔忪,她记得上辈子的月华,端庄持重,不苟言笑,每次在宫宴上远远见上一面,也只是眼神相交,并无交谈。

    如今再见,却是大不一样。

    殷瑶面颊泛起笑意,眉目低垂,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怯:“月华姑姑不必多礼,快起身吧。”说着,莹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扯了扯月华的衣袖。

    月华顿时受宠若惊,心里抑制不住爱惜的情绪。

    公主真如她母亲一般,温柔典雅得紧,宫中有些碎嘴的丫头拿薛凤灵那贱人的侄女与其相提并论,实在是其心可诛!

    月华想起薛凤灵,心中愤恨不已,料得殷瑶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双手紧握她的手,爱怜地往胸口放:“外面风大,公主快随奴婢进去,好陪贵妃娘娘说些体己话。”

    景穆帝多年不到碧羽宫来,温贵妃又身子骨弱,诚心礼佛,免了各宫嫔妃的拜见,把好好的日子过得清冷寂寥,是以宫内暮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活力,如今殷瑶到访,为碧羽宫增添许多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