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完事儿了。

    方才听这先生说得天花乱坠,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牧白把肉包子整个塞进嘴里,刚嚼了一口,便见苏墨从袖口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夜行立刻会意,将金锭送上前道:“先生,我家公子来得晚了,只听着半段,不知您能否再讲一遍。”

    牧白噎住了。

    他鼓着腮帮子回身找水的空当,先生已经收了钱,再次开讲。

    许是出的价过于高了,这回说书先生讲得格外卖力。

    他抬起扇子,两指并拢朝前,竟摆出了唱戏的架势:“踏雪少侠飞起一脚,踹开那魏老贼的屋门,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哇呀呀呀呀呀——’”

    后边还跟了一段戏腔。

    饶是苏墨极力克制,也没绷住笑得弯下腰。

    牧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脸涨得通红,终于按耐不住伸手抓着苏墨摇了两下:“别笑了……”

    “不许笑!”

    “好,好,我不笑。”苏墨缓过来,正色道“踏雪少侠夜闯丞相府,当真勇猛非常。”

    正经了没两秒,看见牧白涨红的脸,又没忍住,赶紧抬袖掩住脸,假装自己没有在笑。

    牧白忍无可忍,一甩袖子,转身出了茶楼。

    今日凌云渡的街市比往常更热闹,许多摊儿都上了新,沿街的商铺檐上挂着彩色花灯,像在迎接什么节日。

    牧白漫无目的地走了会儿,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来。

    他摘下架上挂的白色薄绸领巾,问商贩:“这个多少?”

    “姑娘好眼光,这个呀……”商贩伸出两根手指“两枚铜板。”

    这么便宜?

    牧白终于意识到,上次那个是狮子大开口。

    他摸出两枚铜板交给商贩,把崭新的白绸领巾围到了脖子上。

    “姑娘真是爽快人。”商贩笑眯眯地说“要不再挑点什么?我这儿的发簪、耳环,都是伽蓝最新款。乞巧节快到了,那天凌云渡的姑娘公子们都会出门来看花灯、烟火,姑娘那天也要会情郎吧?可不得好生打扮打扮?”

    牧白看看满大街的香囊、花灯,算是明白了。

    “我没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