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陈队长正想方设法让自己身上看起来干净一点,身侧门帘一动,三人走了出来。

    陈队长看到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时,似乎想开口问问这是谁,卢管事已先一步把锁链塞到了陈队长手里:“劳烦陈队长带路去一趟黎府。”

    “黎府?”陈队长愕然:“为什么要去黎府?”

    “这不是你该问的。”卢管事道,“快请吧。”

    陈队长忍气吞声地握紧锁链,拉着夏蝉在前面走,后面的卢管事扶着常老上了一辆马车跟在旁边。

    夏蝉走着,心中暗忖,鹤心堂的人为什么要带她去黎府?她睫羽低垂,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客栈食客的交谈、牢里众人的抱怨、千机阁的日渐猖狂……

    这些片段连点成线,清晰地指向了一个原因。

    黎小将军在前线受了重伤,在家疗养,只是恐怕治疗效果不好。

    原来如此。

    夏蝉了然。

    知道事情的起始并不能让她现在脱身,但至少可以让她掌握主动权。

    而她是个习惯占据主动地位的猎人。

    只是他都回来几天了,伤还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吗?身为黎府的公子,应当有很多名医能医治他吧?

    她微蹙的眉心松开,肩膀放松,步伐也从容不迫了很多。

    一旁马车中的常老看到了夏蝉的姿态变化,知道她已经猜出原因,放下了帘子,不由得笑着摇头:“这小姑娘真是有趣得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

    “我已派人去查过了,听说她师父姓系,一直带着她隐居山林。”卢管事恭敬回答。

    “哦?系?”常老确信自己没听过,雪白的眉毛往下一压,感慨道,“看来丹道无极,我所知终是沧海一粟啊。”

    四人来到了黎府,陈队长告知来意,门房与他相识,他看看夏蝉,又对陈队长压低声音道:“你确定要进去?黎总督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再在这关头惹他生气,保不准会怎么大发雷霆。”

    听到黎总督发火,陈队长有些畏惧地看了眼马车,马车毫无动静,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没事,去通报。”

    门房去通报,不多时又回来,给他们打开大门。

    常老和卢管事也下了马车,缓缓进入黎府。

    夏蝉有些好奇地张望着黎府,身为北方第一世家,黎府却很低调,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园林布景,只是个比普通寻常人家大了几倍的住宅,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秩序井然。

    门房引着他们进了正厅,还未进门,就听到一声怒吼:“废物!你们鹤心堂养废物都是用来吃白饭的吗!?”

    里面传来一声哆哆嗦嗦的争辩:“大人,这、这连松大师的药都不管用,我们更不能……”

    “啪!”地一声脆响,屋里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