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辞想过苏然玉口中的“不打扰”，却怎么都无法想象，一天前事事替他着想，对他包容温柔的青年，就因为他的怀疑，一句不打扰，可以做到陌生、疏离的这么彻底。
倘若苏然玉循序渐进的疏离他，给他缓冲的时间，他或许能接受。
可是，他就这么毫不保留的收回他所有的善意，拿回所有的好和温柔，包括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吝啬到不曾再给他。
他尝试过去接受，可他真的……
接受不了。
他受不了了。
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使他尝到了温柔的滋味，却硬生生让他回去饱尝冰冷和孤独，他是活生生的人，他会贪婪，他会自私，所以，他真的做不到和苏然玉彻底保持距离。
他就像一只被人带回家圈养了几天的流浪狗，当他再次被丢弃的时候，早就因为那几天的温饱和安逸，忘了曾经的饥饿，再也不能自己找寻吃食，就这么一点一点等着被饿死。
他的指尖僵硬地勾着苏然玉的手指。
稀薄的空气闷得他胸口钝痛，他哑着嗓子，语气很轻怕眼前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哥哥，对不起。”
苏然玉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他听得出少年声音里的颤抖。
“我不怀疑你了。”
“我真的不怀疑你了。”季辞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睛蒙着一层雾，混沌得暗淡无比：“我是被骗怕了，才会怀疑你的。”
苏然玉神色平静，却因为那个“骗”字，眸光闪烁了两下。
“我就是太害怕了。”季辞嗓子干疼：“很少有人会真的对我好，所以你的好让我有一丝恐慌，我害怕这份好，是假的。”
“因为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太痛苦了。”
苏然玉没有被季辞牵着的那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他不知道少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可从他的话里，多少能猜到季辞被骗过，甚至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苏然玉有一瞬间的茫然，他虽然心硬，但是良心是有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了少年的心理阴影，再去做这种事情的话，那他就是十足的混蛋了。他本就出于目的性的靠近少年，现在之所以茫然，是在想要不要收手。
“可是我现在更害怕你突然的疏离。”他从来没表达过自己的心内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没求过人，可现在他就这么把请求的话说出了口。
季辞嗓音哽了下：“哥哥，我们回到之前一样好不好？”
“我不怀疑你了，你也不要……”
“不要不理我。”季辞艰难地说着：“我信你的好，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