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辉后悔的同时也有些尴尬,但在女儿面前,他仍保持从容:“你说得对,家里是需要有个人。这件事我会考虑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与王爷的亲事,至于爹……等你成亲后我会与你祖母再议的。”

    许康辉能认真考虑,许蕴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告退走出了书房,徒留许康辉一人深思。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蕴灵的亲事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很快,成亲的日子近在眼前。

    成亲前夕,久未露面的秦臻臻特意上门,要送许蕴灵出嫁。

    许家热热闹闹的忙碌着,前院的喧嚣声依稀可闻。许蕴灵先头忙的脚不着地,临到了婚前,便开始空闲下来。这些天日头晒了些,许家专门备了许多瓜果解暑。留出成亲时客人用的,其余的便分到了每个院子。

    扶风苑中的葡萄架下,秦臻臻坐在塌上啃西瓜,她穿着一身粉色纱裙,晃着脚丫,吃一口,瞅一眼躺在身边正闭眼纳凉的许蕴灵。

    看了会儿,秦臻臻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蕴灵姐姐,你明日就要成亲了,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呀。”

    如果换做是她,恐怕紧张的连躺下的心思都没有。

    “谁说我不紧张了。”许蕴灵闭着眼睛,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只是她素来能在大场面上装样子,哪怕紧张的手指都要痉挛了,也能叫人看不出分毫。她这回的确说了实话,“第一次成婚,怎么可能不紧张。”

    秦臻臻瞅了眼纹丝不动躺着的许蕴灵,探过头去认真观察她的神情,半晌摇头,直起身说:“不信。姐姐,你定是唬我的。我见过的姑娘,无论哪家闺秀到了成亲的日子,都紧张的坐立难安。哪像姐姐你,镇定的都不像第一次成亲。”

    秦臻臻啃着瓜嘟囔。许蕴灵睁开眼睛,葡萄架上的绿荫挡住了强烈的光线,她眨了眨眼,起身拿起瓷碗中冰镇的西瓜,吃了口,又觉得没胃口放下了。她擦拭着手指笑说:“我说的是真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到是臻臻你,怎么听着像是参加过很多回婚礼?”

    “都是她们请我的。”秦臻臻解了馋,拿帕子擦擦嘴,直白道,“在京都就是这样,我与她们没有很深的交情,不过碍于家里的关系,少不得要送来一张帖子。我与她们没话题聊,只能枯坐着被迫听她们讲些夫家如何公婆如何的,忒没意思。还是姐姐你这儿好,清静,还有瓜果吃。”

    许蕴灵哭笑不得,将放瓜的瓷碗推过去些,玩笑说:“诺,瓜还有呢,多吃些。”

    “不了不了。”秦臻臻捂着肚子皱起脸,“撑了。”

    许蕴灵让她逗笑了。秦臻臻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她跳下塌走了几步消食,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小跑着凑到许蕴灵跟前,眨巴着眼问:“姐姐,明儿你出嫁,是姚表哥背你上花轿吗?”

    “你怎么也叫起表哥了。”许蕴灵拿着本话本看,其实她也没看进去多少。闻言挪开视线,揶揄地斜睨她。

    “哎呀不说我不说我。”秦臻臻被打趣地红了脸,忙摆手。顿了须臾,她声音都低了些,咬唇直言,“他躲了我好几天,所以……”

    “表哥不背我,祖母安排了许安泽。”许蕴灵的视线落在话本上,思绪飘到了昨日。

    昨日姚清微带她上山祭拜姚氏。她马上出嫁,总归是要来看看生母的。许蕴灵与姚氏没有感情,但目光落在清扫干净的碑墓上时,不免生出了几分惆怅。姚氏早亡,就连她亲生女儿的灵魂也离开了。不知这对真正的母女,在下面会不会遇上。

    祭拜结束,姚清微送她下山。下山的路上,姚清微主动提出上花轿这天由他来背。许蕴灵知晓他的好意,只是许老夫人已经安排了许安泽,她只能拒绝表哥。

    “哦,这样啊。”秦臻臻有些低落,好动的劲儿都停了些。

    许蕴灵好笑地看她:“不要难过了,表哥会来的。明日他定是躲不开,你可要好好看牢了。”

    秦臻臻眼睛一亮,又高兴了,重重地点头,嘴角翘起:“那当然,他别想躲我。”

    许蕴灵失笑,继续看她的话本,只是没看两行,她心思又飘远了:“臻臻,皇室宗亲成亲后,是不是需要去一趟宫里请安?”

    里宁王府与别的王府不同,老王爷和老王妃鹣鲽情深,膝下只有赵长渊一个儿子。老宁王去后,赵长渊承袭了王位,和王妃一起住在宁王府。只是没过多久,老王妃因病去世,宁王一脉就只剩下赵长渊。但皇宫里人对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