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一阵风过,地上便过了一层落叶,一层又一层的,非得树上的叶子都掉光,只剩个光秃秃的杆子才能罢休,也是恼人的很。

    三丫抬手把飘到头上的一片叶子摘下,默默团紧然后一把丢到地上,接二连三的丢脸,现在连片叶子都跟她作对。

    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段路,三丫疼得想骂娘,抬头一看,前头那人只剩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眼见对方越走越快,三丫看了眼自己的脚脖子,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发神经,追他干嘛?

    算了,管他呢!

    这么想着,三丫脚步慢了下来,单腿蹦到墙边,扶着墙慢慢走起来。

    刚刚吵了一架,三丫被韩博彦拉着潇洒地走了,但也就潇洒了那一会儿,等拐个弯,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韩博彦就冷淡下来,三丫顾着脚,没留意,直到到了下一个公交站,不用走路了,到了车上对方也一眼不发且眼神不知看向哪里,三丫这才觉察出来。

    等下了公交车就更厉害了,三丫脚本来也不怎么严重,公交车一坐一个多小时,也算休息过了,只是一下车又赶着走了这么一大段,这才又疼起来。

    部队大院的这条路她平时就觉得太长,拐了脚就更长了,自家院子还远,三丫犹豫再三是不是要折回去,上医院先看看,还是直接回家上药,扭伤药家里也有,但去医院的话近一些,还能到干妈办公室在歇息。

    正犹豫着,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三丫抬头,正对上韩博彦那张臭着的脸,有些意外地挑眉,不是走了吗?

    “干嘛?”

    三丫也没个好脸色,不等回答,侧身想走,却被一把拉住。

    深秋的太阳早已失去了热度,哪怕是正午,照在人身上也只觉得有些暖洋洋的,更何况厚厚的云层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把太阳挡得严严实实,一阵风吹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带起一片鸡皮疙瘩,韩博彦只觉自己的心情就如同这天气一样,瓦凉瓦凉的。

    他不高兴,这没良心的不仅一点儿没心虚,气焰反而更甚,韩博彦忍了又忍,最终无奈泄了气,“就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连生个气都不行吗?”

    什么?意思是她还有错?

    “行啊,你继续。”三丫敷衍地点点头,手上一个用力打算收回手离开。

    韩博彦哪儿能放手,反而伸出手把三丫另一只手也给拽住了,脚步一动,严严实实挡在她前面,认真地看着她,“那你就不能哄哄我?”

    “我小心翼翼放在心上怕轻怕重怕伤了,连话都不敢随心说的人,在大街上被人那样羞辱,我难道还不能生气吗?”

    才被前头一句烫了一下心软想着要不让让他的三丫立马就被最后一句给噎到了。

    她是被人羞辱的,又不是去羞辱人的,不去找那两神经病跟她生什么气?

    “难道是我去羞辱别人吗?”

    韩博彦脱口而出,“那你就不能注意一点儿?好端端地跟人家吃什么饭?”

    这话一出,三丫眉眼倏地冷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取其辱?”

    “当然不是!”韩博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妥当让三丫误会了,连忙摆手,三丫抓住机会把手收回来放在身侧,推开两步保持距离。

    韩博彦视线下垂,扫过三丫朝后退的脚步,忍住上前的冲动,沉默一瞬,开口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本来想去你家找你,既然见了,那就在这里道别吧,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本来是想忙完去陈家一趟专门找三丫道个别,好好说说的,或许三丫现在愿意接受他了,或许还在犹豫不决,但他可以争取让三丫等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