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峻不与他纠结,只皱眉又问道:“开了六次朝会怎么可能只有五十多份奏折?内阁三公谁在掌事?”

    “胡方听说你快死了,高兴得在家连开了三日酒宴,乐极生悲,先你一步走了,如今丞相一职由刑部大夫陈珞陈司寇暂代。”方悟生兴致勃勃地说起朝中八卦,“秦太尉你是知道的,那身子病,从十二年前病到如今,估计还能继续病个二十年,说不定能病成个三朝元老。”

    “所以,如今管事的是御史台萧太保?”莫峻平静地接口道。

    方悟生点头:“折子是都搬进了御史台,不过听说太后有意分忧,故而四天前开始有折子送进掖华宫。”

    莫峻揉着太阳穴,半晌带着几分埋怨道:“你就这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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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

    方悟生朝他冷然一笑:“不然呢?我又不是皇家术师,这天下关我什么事,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小时候拜过把子,我会留在这凤京这么些年?”

    莫峻叹了口气,闭眼不想看他的样子。

    方悟生看看他,又有些难过地道:“纯青宫向来是不沾尘世因果的,要不是看那小书呆带着你的魂回来了,我原本准备等你入了土,我就回去闭关修行,过个百年渡劫证得个散仙也就从此逍遥了。”

    莫峻睁眼,凉晾地道:“哦,那还真是连累你了。”

    方悟生挥挥手:“好说。”停了一下又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莫峻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闭目叹道:“既然他们想掌权,且先由得他们去折腾吧。”

    “哦?我还以为你一直以来的目标是那个玉座。”

    莫峻阴沉地看向老友:“本来不是。”他停了一下,继续道,“现在是了。”

    另一边,沈渊回到了越州那座名叫涿县的小县城,走时他为省钱,徒步离开的,此刻是乘着方家的药车回来的,一路跟着车队行进,悬壶世家的药车不论朝野,乃至江湖上都是没有人会去动歪脑筋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生病,而这天下几乎所有的医者,都自称师出悬壶,即便是山村里的泥腿大夫都会在自家的医舍前挂上悬壶世家的福字旗。所以这一路无比顺利,只是沈渊的心情却好不到哪里去。

    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在驿站张贴的邸报上看到了关于他自己的御旨,农家小子还真没想到自己救了个人,居然把自己的前程给救没了,转念想想,又挺乐观地对担心自己的方家老大夫笑道:“大不了回家种地呗!还可以去先生的私塾里教书,谁不当官还活不成了?”

    正想着,就听一旁有人喊道:“兰泉回来了!!”

    这一声喊,立时好像将整个涿县城都惊醒了,小街小贩们都围了上来,热络地同药车上的沈渊打招呼,“兰泉”是沈渊的字,还是当初县太爷给他取的,虽然后来发现他与寻常孩童没什么差别之后,县太爷便也不再过于注意他,但在县太爷还为盛名坚信沈渊这神童必有什么不凡的时候,对他还是青眼十足的……

    沈渊见人多得拦住了药车的行进,连忙跟赶车的方老大夫道了个不是,跳下了车,扭头便往一旁的小巷子里钻,果然他一走,街上的人们怔了怔,而后就有人笑着回到自己的摊位上,有几个却直接追了下去……

    沈渊提着袍子跑了两条巷子,终于停下来,得意地看着身后气喘吁吁追过来的人,嗯,都是县衙的捕头大叔们。

    “徐捕头,刘捕头,姚大叔!”他笑嘻嘻的冲他们招呼道。

    “臭小子!你干了什么?为何就……那样了?”年纪最大的姚山青是看着这沈家小孩儿长大的,知道老沈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孩子身上,如今竟然被皇帝亲口下御旨罚了个永不录用,这对沈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哎呀,你们已经知道啦?那我爹娘难道也……”沈渊瞪大眼,意识事情不太妙。

    “你爹娘两天前就知道了,老爷原本让我们把邸报藏起来的,想着能瞒多久是多久,谁知你娘去了隔壁麻县你舅舅家串门子,就看到了……”县衙的捕快头子徐会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