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她摇摇头,“我说的是用哥哥和柚柚来要挟我上飞鱼的山匪。”

    忍冬去叫马车的时候,站在夹竹桃旁边等待的孟稻儿仔细地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如今,她已经不大记得那匪徒的模样,不过,他那雄浑的声音却依旧清晰,还有他那逼人的气势,想来应该不是小罗罗。

    像他那样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人,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当匪徒!孟稻儿在心里鄙视他,一想起他说的“你未来的男人”,她便全身一阵恶寒,觉得非常、非常不适。

    相比那种刚猛健壮的男子,孟稻儿还是更喜欢祝知州那样朗眉星目、一身正气的人,哪怕他看起来有点捉摸不透。

    她不自觉地将两个人对比着,论理,他们的模样都算得上出类拔萃,不过嘛,追求见高低!

    “呸!我的男人,你配吗?”孟稻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因为那山匪,已在不觉之间第二次说了粗话,她都有点嫌弃自己了,“和他成亲,我宁愿一死了之!”

    嘴上说着,可她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

    到了傍晚,祝鹤回带着乔择邻造访孟家。

    孟夫人和丰婉仙缠着二位官爷说了一通,以乔择邻对祝鹤回的了解,他早就该发作了,但这一次,对这两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祝鹤回极尽耐性,直到最后,他才动了官威:“本官与孟姑娘有话说,请二位先回避。”

    孟夫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儿媳妇离开了大堂。

    “我们想要了解的重点全写在这册子里,若孟姑娘方便,现在便过目一下。”祝鹤回朝乔择邻看了一眼,他便掏出一本白皮小册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忍冬,忍冬又递给孟稻儿。

    孟稻儿俯首翻开册子,只见上面按条目,写得十分清晰,包括飞鱼台的地形、入山要道、人口、村寨分布以及他们的居住环境等。

    她不一会儿便全部看完,直接将册子交还给祝鹤回,“此行凶吉未卜,民女尽力而为。若还能活着下山,必全力协助大人!”她对山匪的恨意和怒气溢于言表。

    “孟姑娘保重,本官静候佳音。”说着祝鹤回起身,步子才迈开又忽地又停止,侧身回首补了一句,“昨日在府衙,本官的提议,望孟姑娘再思量思量!”

    孟稻儿不置可否,“恭送大人。”

    祝鹤回言尽于此,他从不强人所难,“小孟留步。”

    他对她的称呼变得突然无比。她不懂,也看不透他是何意,如此不经意地拉近距离的行为令她无比抗拒,再看看他那澄澈无波的优美眼睛,似乎对忽改称呼十分坦然。

    他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这样理所当然地搅乱别人的心之后还那样满不在乎?!

    还是,作为父母官的他不过是一番善意,这样亲切的叫唤是在抚慰即将只身前去匪窝的自己?

    孟稻儿呆呆地目送着祝知州和他的护卫,思绪再次翻腾。

    这世间,只有她鹤哥哥会唤她小孟。久违地,猛然再次听到这个称谓,她只觉有一颗细细长长的针深深地扎进心里。

    “姑娘,祝大人他们已经走了。”

    见孟稻儿一直盯着院门,忍冬不禁悄声说。

    若要找一个鹤哥哥的替身,他是最佳人选!孟稻儿收回目光,怔怔地想着,毕竟,他们不光同名同姓,连某些行为也莫名地相似。

    端午节辰初,守门的厮儿慌张来报:“接姑娘的马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