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祝鹤回处理好因情绪过于激动而从胸腔涌上喉咙的血,收整好仪容之后,他返回书房时,孟稻儿也已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今日我们不该谈这些,大人需要静心养伤。”她的语气满是自责。

    见面之前,孟稻儿一心以为祝知州肯定会问她飞鱼台之事,结果相见许久,他只字未提,她只以为是他本人也上了山的缘故。

    于私,关于飞鱼台她不想多做谈论,官匪之间的事,她不愿牵扯太多,毕竟两边都是难缠的,更何况,飞鱼台上良民众多。

    还是说他看透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不愿谈论才没开口!祝鹤回出去处理出血时,她怔怔地想,可明明,于官府而言,攻克飞鱼台是多年大计,他如何不急?

    真是一个克制的人!祝鹤回返回之后,孟稻儿对他有了这样的印象。

    “无妨。”祝鹤回坐下来,看着坐立不安的孟稻儿,“休养几日便会恢复。”

    “都吐几回血了,还没事!”孟稻儿不知怎么的,声音就哽咽起来。

    “你若担心,可每天来看我。”

    我能拒绝么?当然不能!孟稻儿在心中自问自答,最终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常来府衙,自然会传到飞鱼台。”祝鹤回压抑着,又咳了几声。

    “民女明白。祝大人快别再说话,对伤势不好。”孟稻儿低着头,边用帕子擦着眼睛,边想,祝知州的好,就像鹤哥哥一样,总会为自己着想,在不经意间打点好一切。

    祝鹤回确定后面每天都会见到孟稻儿,顿时觉得胸口没有那么痛了,连方才对她说“我很乐意娶你”时的紧张和担心都忘了,心中只剩下愉快。

    表面上他一派平静,但内里却担心她会嫌弃自己鲁莽,也紧张会被她回绝。

    所幸,挨了一掌,能被用作苦肉计,不算太亏。

    “你先回去,明日再来。”祝鹤回嘴角扬得有些高,他怕被孟稻儿发现,便努力地忍住喜悦。

    对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光是见到她已经很幸福。

    祝鹤回终于体会了一把爱情话本中那夸张桥段,不,他觉得自己比爱情话本里还要夸张,才见了她五六次,就已经有了一生一世的恒远感。

    甚至不能够容忍她喊匪首谭大哥!

    “民女告退。”孟稻儿很纳闷,为何出去一趟再回来,祝知州的就像变了一个人,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一般,面有笑意,比方才他说“我很乐意娶你”时的刻板不知轻松多少倍。

    “小孟这般自称实在见外,你我一见如故,不该如此。”

    “我知道了。”孟稻儿露出淡淡一笑。他所说的一见如故,击中了她的心坎。

    “我让乔择邻送你回去。”

    说着,不等孟稻儿拒绝,祝鹤回已经吩咐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孟稻儿想起祝鹤回说的话,她没想过要嫁他,所以觉得没必要向他坦白自己有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