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的一头长发披散而下,额前被碎发遮了大半,更显五官的精致。将前面的伤口上完药后,为了能更好地抹后边的药,吴清拢起他的黑发往肩前放下,露出他宽厚的背和腰。

    吴清的脸又是红了一片,上次她触碰这的时候,是那时她疼得抓挠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黑眸却深邃得要将她吸进去。

    肩胛处的条纹顺着身体而下,如雕刻一样完美,只是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伤口。

    她深吸几口气,缓下心跳的快速,取下一旁的湿巾,清洗拧得半干之后,贴上江夜的后背。

    水滴顺着鼓胀肩头,沿着肩胛拐了方向,直直流向脊背,滑过腰部的线条,隐没在亵裤中。

    这一幕,清中带欲,让人血脉喷张。

    吴清只觉得鼻尖一热,眼睛躲闪,还没看过这样的美男擦身图。

    转过头,看着墙面冷静一会,按捺下躁动,才继续擦拭着江夜的上半身。

    江夜身上还残余着淡淡的香气,有些熟悉,就是他身上经常有的味道,再细嗅,吴清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她给江夜绣的那个香囊么,香囊里的香味正是江夜身上的香气,怪不得她之前总有一种熟悉感。

    她想起那天江夜在清醒的最后时刻放在她手中的香囊,香囊被伤口的血浸湿了,依稀还能看出是她第一次为他织的那个香囊。

    香囊上的图案是太阳跃起在海面上的样子,就如他们初见时于她的样子,给漫无边际的黑暗带来一丝光明。在他们这边,女子送给男子香囊便是意味着认定了对方,她也为了讨一个好意头。

    她那时刚入府没多久,自卑怯懦,只能暗戳戳地表明着自己的心意,想着他能不能想起往事,自己琢磨着绣出了这个香囊。

    可是江夜每次看她的目光都十分冷淡,一次次堵住了她要说出去的话和手心要送出去的物什,最后折磨许久,还是交由老管家找个机会递给江夜。

    几天后,却见江夜身上挂着的是别人的香囊,她不用想,便知道是吴泉送他的,他已经成婚了,却又收下她长姐的香囊,背后的意味不就是想让人知道,他爱的便是吴泉么?

    她身上冰冷,但头上却是一热,险些当面问江夜。

    但她明白江夜与她不过是吴泉的一场算计,要真算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又该怎么问呢。

    她那些天斟酌了好久,真鼓起勇气那刻,却是换来江夜醉酒时说要休了她,这个事就一直横在她的心头,每次想到总隔应着自己。

    虽然她还不明为何阴差阳错地掉了包,但她信江夜是个堂堂正正磊落之人,在最后的关头,没有必要再骗她。

    吴清有几分叹息,手指无意间抚上江夜的背脊,她和江夜也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却又误会重重,磨难万千。他如今又因为救她而昏迷不醒,这又该怎么算他们之间的孰是孰非呢?

    她还有好多东西没有问清楚呢。

    指尖沾上浅白色药膏,细致地在伤口晕开,药膏溶进去后,吴清才扶着江夜躺下,给他盖上被褥。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江夜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太子把搬箱子的活都安排给可靠的人监督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安置郭端的尸首。

    他又回到红衣身旁,不顾周遭血污,拦腰抱起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