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是指殿下礼贤下士的时候？”
“不错。”萧北陌少有的直白，应声道。
顾晏洲偏头看去，正要对上一双深沉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复杂多变，引人深思。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面的人绕过一个拐角，不远处一座小山，如虎盘踞在眼前，看的蛮虎眼前一亮，心头欢喜，等不及大步向前。
身后众人连忙跟上，除了顾晏洲和萧北陌。
两人又落后不少。
“蛮欢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煜王殿下何出此言？”
“你方才似乎不想与她牵扯，能让你如此退避三舍的人，想必不凡。”
“煜王殿下似乎有些误会，我不欲与她牵扯，一来是家中已有妻室，清月必定不乐意，我亦不愿横生事端，二来如殿下所言，她确实···是个麻烦人物。”
“哦？”这么一说，萧北陌更是好奇，连忙追问道，“怎么说？”
“殿下可知她的师父，西越国月漓国师？”
萧北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个···传说中百年不老的仙人？”他只听说个这个传闻，西越国师月漓，有通天秘术，得天地草木精华哺育自身，练至大成，可长生不老。
这下轮到顾晏洲摇头了，“不是。”
“不是？可她确实是···”
“殿下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是指月漓并不是百年不老的仙人，一介凡人罢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求仙问道之术。”
“没有？那月漓是怎么回事？西越国人似乎很信任此人，连立庙多半都是供奉他的。”萧北陌对此似乎很是好奇。
“可那些人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月漓，不说他们，我此前去过西越一趟，据我所知，就连那些王公大臣，甚至诸位王子，能没人见过这位国师的真面目，除了西越王本人，以及公主蛮欢，西越王子女无数，之所以宠爱公主蛮欢，不过是因为她是宫廷与祭祀之间的桥梁，一个能在其中周旋万分的女子，她的心思，绝非常人能及。”
“周旋？”萧北陌捕捉到这个足够奇怪的词，语气之中暗含探寻之意。
“对，周旋。”有些事，顾晏洲觉得还是说开为好，这也是他愿意在这儿跟人谈话的缘故，“国师月漓，神秘莫测，根本就没什么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一切指示都是蛮欢代为传达的，其实有一点我很好奇，是不是每一任的西越国师都叫月漓，今日号称在西越祭坛闭关的国师月漓，是否还是十年前，二十年前，乃至三十年出现的那个人呢？”
“你是说，正是因为他少有见人，除了西越王和蛮欢，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只要有个年轻的人出来，得西越王礼遇，得蛮欢认可，那便是国师月漓，这样的话，真正的月漓是什么样的，就无关紧要了。”
“没错，我查过文献，西越国祭祀，在月漓之前，从没有什么可以汲取天地草木精华哺育自身的秘术，而且这个秘术出现的时间，还有些微妙，它真正流传为人所知，是在现任西越王举兵造反之后，那段时间西越王储异位，各地部落都蠢蠢欲动，谁知那年国师月漓祭天，突现神迹，得众人跪拜遵丛，没过几天又现身荆楚边界，消灭了一条兴风作浪的‘水怪’，此后又是几个或大或小的‘神迹’，彻底笼络了一批信众之后，才宣布现任西越王为正统王室，得祖先神灵庇佑，以正其名。”
“原来如此。”
“正名之后，国师月漓闭关许久，不见神迹，民心涣散，蛮欢就是在那个时候，拜入国师月漓名下的，此前，祭祀一派，从不收王室之人为徒，一直都掌握在西越贵族手中，如今却与王室来往甚密，这其中，蛮欢可谓功不可没，这才是西越王宠爱她的缘故，与其是宠，不如说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