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蔷来得急走得也急，等王竞舟得到消息，之前他外婆还在跟他打电话，问他和他母亲什么时候回去。
之前王竞舟不知道他妈的事没多想过，现在想他妈回来肯定是悄悄的，又是直达C市的飞机，他外婆又是从哪里得来得消息？他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他外婆为什么又要忙着让他们母子回去？
王竞舟不能说他妈回来是来离婚的，可能很快就会走，就先把老人哄着了，“等妈妈在这边和爸爸多聚几天了，外婆。”
老人在那头哎哎应了两声，“舟舟要早点回来啊，在那边读书太久了可不好回来高考了。这边高考压力没那边大，你别让你爸犯傻啊。”
王竞舟才把电话挂掉，他爸的电话就打过来。把他妈什么时候走的，以及留了东西给他，他让向南昭带给他看的事儿简略说了说，“我晚上争取早点下班。”
“哦。”王竞舟明知道他妈妈心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在听到这的时候还是有些难受。
裴钧不知道王竞舟的嘴角已经下垂，继续说：“你再过几个月可能会有两个妹妹，等放寒假你可以去看她们。”
“不去。”王竞舟垂着嘴角手指一按，挂了电话。
向南昭在旁边见他挂了电话就把文件袋给了他，拍了拍机车，“上车。我们回家再看。”
王竞舟把文件袋放进包里，抱着向南昭的腰，在机车发动之前说：“我妈妈又有孩子了，是两个妹妹。”
难怪要忙着回来离婚，看样子是那边的孩子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向南昭回手摸了摸王竞舟的头，“抱紧了。”
王蔷留给王竞舟的东西不多。大的也就首都的一套学区房，以前他小学读书时候住的那一套。套内有八十多平米，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以前是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书房一直是他在用。
还有一份未成年储蓄保险，后续几年他妈都提前给他缴了，等年满十八就能把钱取出来，有一百二十万。另外一张支票上，金额写了一百万，需要王竞舟尽快把钱取出来然后存进自己的账户里。
也就这三样东西，除了那套房之外，两百多万并不算多。但王竞舟知道，这大概是他妈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了。他妈什么都没要，只为了一身轻松地甩开他们，去找自己的爱人，然后与对方一起抚育另外的孩子。
王竞舟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眼角有泪垂下。
向南昭也在差不多这个年纪离开的他妈，不过不是他妈不要他，而是他不想连累他妈才选择了分开，所以不太能体会到王竞舟的难过。
但分离总会让人伤心，就像他当年离开C市，每一步都像赤脚走过满地的荆棘，疼到很多个日夜都无法入睡。
“想哭就哭吧。”向南昭叹了口气，把王竞舟抱进怀里，“等哭够了，心里就舒服了。”
王竞舟扑进向南昭怀里，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等半夜的时候裴钧从局里过来，见向南昭还没睡，就问：“哭了没有？”
“哭了一晚上，把衣服都哭成水了。”向南昭指了指在响的洗衣机，难得有了点慈父心肠，“他还太小，该等他再大两岁了再告诉他。”
裴钧跟向南昭面对面站着，“不小了。你跟你妈分开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
向南昭问他要不要吃夜饭，裴钧还是要面条。两人在厨房里，一个洗菜，一个剥蒜。
“其实我没下定决心跟我妈分开的时候，也伤心过。”向南昭洗着菜叶子说，“我妈不是很喜欢我，我觉得我应该也不是很喜欢她。但真要分开的时候，才发现有太多不舍。”
那种难过，一直到被迫从C市离开才被新的离别之情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