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纯贵妃和七皇子薨逝的消息传来,陆家也是乌云压顶,陆庭被气得当场昏厥。

    陆家本就是靠着陆纯贵妃母子和陆庭三人,一个后宫一个前朝,还有子嗣加身才能在朝中屹立不倒。

    如今没有了最重要的倚柱,对陆家这种一朝得势,根基不深的新贵来说,无疑是飞来横祸,天降之灾。

    江柔儿在自己房间里娴静地绣着帕子,帕子是红色的,上面绣了一朵少见的曼陀罗花。

    外面的风雨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温柔安静,她手中的丝线稳稳地游走着,顺从着自己内心的心意。

    “夫人为何要叫人弄坏苏姑娘的马车呢?”明雨在一旁看着江柔儿绣着花,不解地问。

    江柔儿停下手,看着手中绣了一半的曼陀罗,听闻这种花是长在黄泉的,长得妖冶魅惑,鲜红的颜色更是夺目绚烂。

    可是江柔儿却觉得这花像极了自己,面上开得娇艳魅惑可其实身在黄泉,只有一片淤泥肮脏。

    她缓缓笑道:“阮阮选在十五去护国寺明显是动了心思,她第一次自己动手,我怎么能不帮她把所有的隐患都处理干净,难道叫旁人撞见,抓住她的把柄吗?”

    江柔儿放下手里的绣帕,“只可惜还是心太软,那便只好我来帮她一把了。”

    明雨在一旁没有说话,天灾人祸,谁又知道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夫人原是打算看着小姐动手的,可是最后还是自己动手。

    “不过太子回来了,阮阮就不需要我了。”江柔儿眼里有一丝丝的落寞,很快又换上温和的笑容。

    “老夫人,陆真,七皇子,你说下一个该谁了?我可是说好了要把他们都送去给老太太尽孝的。”

    ——

    陆阮醒来之后,虽然脑子里依旧混混沌沌的,可是看见了顾执楼,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

    她逗笑道:“你都不收拾收拾自己的吗?英雄不应该是丰神俊朗,干净整洁的吗?我一醒来就看见你这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会有幻灭感的。”

    顾执楼好不容易看着人醒了,本来都没忍住就要好好诉说温情一番,可是听见陆阮这番话,直接把感动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他瞪着陆阮,“那战场上的英雄谁是干净整洁的?不都是一身血污,你就是话本子看太多了,回头叫青兰全给你收了。”

    陆阮委屈,“不行……”

    顾执楼冷哼一声,把人撇下,也不说自己干嘛去。

    陆阮努了努嘴,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出门,也不搭理他。青兰扶着她起床收拾了一身。

    她这几天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怎么想动,就和往常一样,坐在廊檐下的摇椅上,晒着冬日温暖的太阳。

    她晃荡着摇椅,面上一片天真与满足。

    抬眸的时候,看见那个一身黑衣出现的男子,身形修长,腰带将他的窄腰紧紧裹住,线条感立时分明,笔直的腿踏着稳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就在阳光下缓缓出现然后靠近,身上带着一丝光芒和自有的戾气。

    陆阮咽了咽口水,可能是小别胜新婚,有距离感的加持,可陆阮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瞬间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