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榕树很有些年头了,枝条繁茂,气根从生,盘根错节构成一个个天然的树洞,村里孩子都喜欢在里面钻在钻去。

    俞文思几个也不例外。

    他们正在分赃。

    “这棉衣咱几个都穿不了,不如我拿回家给我弟弟穿吧。”刘四娃看着俞信这件絮着厚厚棉花的新棉衣着实眼馋。

    他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哪件衣服不是大的穿完小的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

    反正也没人给那小子撑腰,刘四娃刚才顺水推舟就把俞信的棉衣扒下来了。

    “那这六文钱,你就不能分了。”俞文思才不在乎一件棉衣,能多分两个铜钱也不错。

    刘四娃盯着铜钱,有些肉疼:“那,那要不我就少拿一文。反正这棉衣你俩都用不上,刚才还是我自己动手扒下来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咻”的一声,刘四娃头顶一凉,连人带发髻被什么东西钉在榕树上!

    “什么鬼东西?”刘四娃大叫一声,动弹不得。

    又是“咻”的一声,俞文思同样被钉住发髻,不敢胡乱动弹;

    陈小虎就机灵许多,见事不对就地一滚,只见一支小小的竹箭铮的一声扎进了树干。

    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几十步外,俞善脸色阴沉的走过来。

    一见是俞善这个拖油瓶,俞文思刚刚那点子恐惧立马消失不见:“死丫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回答他的,是钉入发髻的另一支竹箭!

    这一次,俞文思可是眼睁睁看着竹箭向自己射来的。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啊”的一声,两腿间立刻感到了濡湿。

    这下,三个人都乖巧的像鹌鹑一样,不敢再乱动,生怕俞善不高兴,随手就是一箭。

    更可怕的是,万一这死丫头射偏了……

    陈小虎非常识实务的躲在树后面,压根儿不敢露头。

    “三哥,这几年,听说你对信哥儿很是‘照顾’啊。”俞善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俞文思莫名的竖起了汗毛。

    这丫头从小就古怪,三年没见,好像更吓人了。

    “应、应该的。”俞文思强笑着,解释道:“其实都是误会,我跟信哥儿闹着玩呢,不小心,手重了些。是我不好。”

    “的确是你不好。”俞善冷笑着说:“我也是跟你闹着玩呢,三哥你也别往心里去。”

    她走上前去,把俞文思怀里的铜钱都搜罗了出来,零零碎碎的,也有一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