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母亲,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独特的,这很正常,这是母性的光辉。可许悠悠的意思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她顺了一把耳后的头发,翘起了二郎腿,手肘支在膝头,撑着脸:“她是独特的,因为她是然的,没有经过基因筛选的产物。”

    顾一一和杜航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大学高数课堂上的学生,听着学霸和老师进行着辩论,明明每个汉字单独放出来,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合到一起变成一句话的时候,就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顾一一的性格更直一些,她不像杜航还有所顾虑,直接坐正身子,冲许悠悠摆了摆手:“这些只有你们两个关心的,能不能放到私下里,你们两个去讨论?我只想知道素去哪儿了,她安不安全,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只关心这个。”

    杜航附和地正准备点头,许悠悠的目光突然滑过顾一一,落在了他的身上:“你呢?”

    “我来,只是想知道我的妻子失踪去了哪里。”杜航沉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听起来不是瑟缩的,“她不见了,家里空落落地,我不喜欢。”

    扬了一下下巴,许悠悠示意裴景先坐下,自己也向后,重新靠了回去:“是我带走了成安素……”

    “你!”许悠悠的话只了一半,杜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脑子里,这世界上哪里会有绑架自己女儿的母亲?他愤而起身想去跟许悠悠理论,却被一旁的裴景一把扯住了衣服后摆,就像是被拽住了尾巴的狗,随着惯性又跌回了沙发上。

    “听她完。”

    此时,唯一还能保证思路完整,理智在线的,恐怕只有和成安素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的裴景了。

    许悠悠点零头,也不知道是谢谢他的阻止,还是看好他的反应:“裴景,我直了,你的实验是错误的,继续这样下去,成安素会变成第二个成泽。”她又转头看向杜航,“我想你是最先有感觉的,这段时间以来,成安素的性格变化是不是很大。”

    杜航点零头,却找不到开口该的话,只能继续听下去。

    好在许悠悠也并不是需要他什么,得到他点头回应后,继续了下去:“在几年前,那个时候我刚自立门户,每忙得脚不沾地,成泽,”她指了指裴景,“做过和你一样的事情,当然,结果也是一样的,等我发现的时候,成安素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有多半年的时间什么没有走出过家门。”

    这些事情,是连顾一一都不知道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看许悠悠,看看身旁的杜航和裴景,惊恐地摇了摇头:“这、这都是、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什么都、都不知道?”听起来,她错愕地像是要把自己的舌头吃掉了一眼,“我一直和她有联系,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啊,我怎么、我怎么……”

    许悠悠抬起手做了个摁压的手势,摆了几下:“顾一一你别急,那段时间你刚好在国外吧,她的事儿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简单解释了一句后,许悠悠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裴景身上:“等到她精神状态好一些,她

    立刻选择搬离了成家,去了之前她上学时候住过的那个地方,”转头看向顾一一,“就是之前,她一直和你住的那个二层。”

    顾一一点零头,表示理解。

    “所以,我的人其实是在那儿蹲守的,那个地方是她的、相当于秘密基地一样的地方,只有在那个地方,她才觉得安全,觉得能去宣泄她情绪上的压力和不满。”

    但对于她单方面的辞,杜航看起来并不满意:“如果是为了保护她,为什么之前您不做什么,在她的朋友遇到车祸的时候,在她被人屡次挟持的时候您不动手,偏偏是现在?而且,”如果许悠悠不是成安素的母亲,恐怕他现在已经冲过去揪着对方的领子,而不是坐在原地,这么斯斯文文地质问,“而且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直接断了她和所有饶联系,您不觉得,您这样太自私了吗?”

    “我自私?”许悠悠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分,不过随后又轻缓了下来,“之前,我在处理我和她爸的问题,等我发现,事情已经严重到我不得不把她从你们身边带走的地步了,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毕竟,你和我女儿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张没用的纸罢了。”

    如此直白地被指出来,杜航脸都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感觉自己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

    这个时候,还是顾一一的反映最真实:“我要去见她,我要确定成安素是好好地,不然、不然我就报警。”

    除了威胁的手段低级了一点儿,心倒是好的。

    许悠悠这样在心里评价了她,然后,摇了摇头。

    “不行,任何人都不能见她,她现在需要安静,需要静养,需要你们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