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祈祷帕什没有认出我。

    但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就是自欺欺人——我该死的玫瑰色的眼睛,早已把我出卖了个彻底。

    纵然帕什在和四皇子阿提卡斯打着招呼,我却觉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我身上。

    尤其当余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我时,我的手臂立刻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我在一瞬间认出了他。

    很不幸,对方也是同样。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幼鹿,而他就是一条可怕的大鳄鱼。

    所幸,我并不孤独。

    我还有鹿妈妈阿提卡斯可以保护我。

    “帕什,”阿提卡斯和帕什似是旧识,他的口吻甚是熟稔,“伯爵夫人的状态并不是太好,我认为现在不适宜向她询问案件细节。”

    话落,大鳄鱼和鹿妈妈同时看向了我。

    我觉得自己必须得给出一点‘状态并不是太好’的反应才行。

    我强迫自己收起了因见到帕什而不稳的心绪,酝酿了一下情绪,泪水又盈满了眼眶,泛起的红令人怜惜,端起了哭腔,我附和道:“是的,只要一回想起发生在昨夜、那么可怕的事情,我就四肢发冷,害怕得发抖。”

    我没有故作坚强地表示自己可以,因为我知道大鳄鱼帕什一定会顺势而下,抓住每一个机会,把我逼往死角。

    而我一番苦情演技得到的回应如下:

    阿提卡斯:心疼心疼心疼。

    帕什:嗤。

    简直……气死个人。

    正如我深谙帕什隐藏的一面,他也非常了解我的虚伪与恶毒。

    哪怕我祭出了完美的演技,在他认出我的瞬间,便注定无功而返。

    正当我思量着该如何逆转眼前的逆境时,帕什出声了。

    恍然那声无声的‘嗤’只是幻觉,表现得像是完全认不出我一般,他向阿提卡斯道:“殿下,只是简单询问几句而已。”他的视线又转向我,犹如温暖的太阳一样地对我鼓励道:“为了摆脱谋杀的嫌疑,伯爵夫人请坚强一点吧。”

    他的话中话是‘如果不配合的话,就暂定你是谋杀劳莱伯爵的凶手了’。

    该死!

    这个偷我内衣的混蛋居然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