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他的手下。”花岄鄞道:“你难道猜不到吗?苏执琅这个狼崽子可比苏玄棠的野心大了去了。”

    “他不仅在朝堂上笼络人心,还秘密召集了江湖上已然隐世的顶级高手,以此来稳固自己的朝廷势力,为他暗地里进行多项杀人活动。”

    “极乐城那次,你看到的就是我匿名潜伏到那个组织里。”花岄鄞说完去揉了揉花棹柔软的头发,“还好你当时装作和我不认识,不然对我来说麻烦很大。”

    花棹不由得微微愣神,原来,不知不觉间,十岁的苏桥告诉花棹关于强大的梦想,一步步在实现。

    “所以,你少时认识的苏桥早已经变成小苏大人了。”

    “还有——”花岄鄞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细细地看着花棹的脸,“苏执琅能如此嚣张跋扈,这助纣为虐的背后,可是中原第一大派北望盟呢。”

    花棹的睫毛颤了颤,“我现在已经和迟翌没有关系了。”

    她的手不由得朝着胸膛攥紧,那贴身佩戴的锦囊里,除了一个棹字,还多了一张他写的放妻书。

    “我知道,不然曹平曹将军也不会想要把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女曹眉妩嫁给他。”花岄鄞慢条斯理地拿出深蓝色丝绸手巾来将她嘴角的粥渍拭去,“你还不知道吧,距离此处不到五百里的北疆国界处,正在战乱之中。”

    “郑国为何要起兵攻打北疆?”

    花岄鄞忽地古怪一笑,“你到底是被苏执琅关了多久,如此大事都不知?”

    花棹木然地道:“若是不算上逃出来的那天,一共关了193天。”

    花岄鄞定定地看了花棹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继续道:“几个月前,晋帝病危的消息被人无故传了出来,郑国馋涎镜郡这块宝地许久,便趁机向魏国借三万骑兵,连同自己的五万精兵,北上想要夺取这块北方唯一的绿洲宝地。”

    “北疆气候干燥,沙土天气漫天。整个镜郡万顷土地依靠连绵雪峰消融形成的镜江养育,而郑国却因为处在下游,常年处在断流的尴尬境地,自耕农作产量低下,只能长期依赖于粮食进口。”

    “这次恰好晋帝病危,这十几年的太平盛世把曹家军养得懒惰懈怠,又如何能对抗突如其来的蛮国铁骑?十几场败仗,节节败退,都快挨到竞州的地界了。”

    “可这样大的消息,都被曹家军死死压下来了。”

    花岄鄞双拳紧握,“所以我才想让你去偷指正曹家军嫡系部队贪污腐败,枉顾军令,和郑国勾结的证据。”

    “可苏执琅就是为了要扳倒曹家才去搜集这些证据的,三哥又何苦多此一举?”花棹忍不住反问道。

    “我不信苏执琅,他的背后是迟翌。”

    “好,你不信他们。那么试问,曹老将军年轻时候战功赫赫,跟着当年的晋帝南征北战,在北疆熬了十多年才回长安,他还是曹皇后的长兄,何苦勾上郑国,背叛晋帝?”

    “曹老将军是曹老将军,他一个人身正清明,可是年纪大了管不了下面的子孙后代。而且,这些败绩,是他默认了他麾下的曹家军隐瞒天听的作为。”

    花岄鄞看花棹的神思全然陷入了自己的话语中,不由得讥讽笑道:“也难为曹老将军八十多岁的年纪,尚能饭否都是一个问题,却还要忧愁派谁出战。”

    “可怜曹家风光无限,在这个节骨眼上,偌大的曹家居然没有一个青年才俊能站出来去北疆镇守的,唯有膝下最为疼爱的幺孙女曹眉妩巾帼不让须眉,领军出战。”

    “才16岁,比你当初嫁给迟翌的年纪还要小。”花岄鄞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观察着花棹的神色,“而在曹眉妩出征之后,也没有立即扭转乾坤,直到迟翌奔赴北疆前线,作为随行军师去献策献计,才开始反败为胜。”

    花棹慢慢地把头转向花岄鄞,“三哥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