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默客的手中的箭像远方崩出,似流星一般飞旋而过。

    可本就站了许久,体力已经不是最佳状态,又满腹心事受胤祐影响颇多的乌默客,这最后一箭已是大失水准。

    箭出发还似流星坠出,可至中程便像是后继无力,势头变缓,最后以毫厘之差错过了箭靶,远远飞了一会,才落到了地下。

    乌默客目光凝视着远处的箭靶,当看见靶子上空落落的,面一瞬间就绿了,眼神不知飘到了何处。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肩膀都有些轻微的抖动,像是失了魂一般。

    不远处坐着的人们,议论声已经传开,虽然他们也看出来乌默客的状态不太好,可没有人想到乌默客这最后一箭竟会脱靶。

    这实在让人意料不到。

    台上的康熙笑了起来,同身侧的太子眼神一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站起身来。

    本来最开始他都已经做好胤祐一败涂地,要如何在诸部面前挽尊的准备,结果万万没想到乌默客竟然接连两箭犯错。

    当时太子还在惊呼,道是胤祐实在好运道,今日他们只怕也不至于太丢人。

    可台上的康熙,多老谋深算的人啊,沉思片刻,心下细细一过就大致猜到了胤祐的打算。

    心下一动,不由得对这个儿子更加感到可惜,虽然他从来没指望这孩子能有什么大出息,能立住好好长大就行。

    可谁曾想,胤祐除了字写的实在差些,但这本也就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儿,只要他勤能补拙就是了,其他的像是骑射、读书,甚至是心智、行事,这一样样,都不仅仅是不差,可以说是优于常人了。

    但他偏偏又生来就带有足疾,总显得比其他兄弟们差一截,日后他虽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的前程注定就是寥寥,比不上旁的兄弟。

    康熙心底惆怅了一会儿,偏头就吩咐梁九功下去给两人送些东西,算作是赏赐。

    他既然看出来了胤祐的打算,自然要助其一臂之力。

    最后果不其然,乌默客大受影响,好好的必胜之局硬生生输掉了,这下被看了笑话的可不是他们了,康熙不由得暗笑。

    收回思绪,康熙缓了缓,才开口道,“来人,将前两日内务府进上来的弓赐给胤祐,要他日后一定要勤加练习,再不可像往日一样懈怠疲散。”

    话说完,又似突然想起一般指着梁九功道,“你亲自去传旨。”

    梁九功心领神会的弓下腰,转身对着身旁的小太监低语,他这几日在圣驾前伺候,这一时半会还真寻不到,只得让底下的人赶紧去库房寻弓来,可别耽误了他去传旨。

    没等多久,就见一个小太监恭敬的托在手上的弓走来,瞥见那小太监那满脸都是汗渍,一副身躯上单薄的衣袍在风中摇曳的样子,梁九功才悠悠道,“好了,杂家记着你呢,往后好儿少不了你的。”

    胤祐谢恩接过弓,低头打量着弓,他到没看出来这弓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看上去就很贵,这还不如给他折成银子呢,他平日里用什么弓不一样啊。

    他现在就想搞些银子,也不说想干什么,主要就是想在御膳房点个菜,宫里一天就有两顿正餐,到了晚上就是些糕饼点心,只一天就着茶水吃些还行,天天这么吃,他可实在受不了了,但是不吃的话他到了半夜就饿。

    他都是皇子了,为什么还要挨饿?

    而且这御膳房见不着银子,万事都是一句祖宗规矩如此,着实让胤祐很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