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开疆见裴宽一直盯着萧锦瑟发呆,就拎小鸡似地拎起裴盛,挡住裴宽的视线说:“先把这人审了。”

    “对对对!”裴宽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奴隶差点让裴家和萧家翻了脸,忍不住一脚踹在裴盛肚子上,大骂,“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谁让你陷害霍将军的!”

    裴盛捂着肚子不说话,裴宽又踢了几脚,他硬是咬牙不答。

    萧锦瑟淡淡道:“看来有人给他许下了重利。”

    霍开疆绷紧了脸,将人扔在地上,踩住他的手,沉沉说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买得动你这么嘴硬的人?他许了你什么?官位?田地?还是钱?不过就算他给你再多,你也要有那个命享受才行。”

    森冷的杀气从他身上荡开,连抱胸观看的裴宽都不寒而栗、悄悄往后退几步,裴盛就更不用说了,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裴阮却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不禁暗想,这俊朗矫健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要是真心喜欢上一个姑娘,该会是什么样,就算他一直都这么冷冰冰的,也足以让人心痒难耐。

    萧锦瑟见裴盛有些动摇,索性再加一把火:“你要是不说,霍将军会向裴公子要了你,让你死得很难看。一个陷害大梁功臣的奴隶,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你别以为我们不会杀你,我们有的是办法找出幕后主谋,到时候你死也是白死。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选择!”

    裴盛的汗水滴落在地上,湿成一片,他抖了许久,终于开口:“是温小姐让小的帮她的……她说、事成之后,会想办法让小的脱离奴籍、离开裴府……小的是鬼迷心窍、才、才帮了温小姐!现在事情没成,请霍将军饶了小的吧,小的、小的做牛做马报答霍将军!”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人给我做牛做马。”霍开疆声音低沉,有着不同寻常的震慑力,让裴盛的脸色又惨白几分。

    裴阮看着霍开疆,简直欢喜得要晕过去,又盼着尽快审出真正的主谋,好给霍开疆一个交代,就上前说:“你明明知道表姐是寄住在我们家,根本没有能力帮你脱离奴籍!说,表姐背后的人是谁!”

    裴盛闭紧了嘴,然而霍开疆弯腰揪住他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裴盛遇上他满是杀气的眼神,终于浑身一软:“开始小的也不信温小姐的话,可她说这是戚将军要办的大事,办好后少不了小的的好处!别说是、是脱离奴籍,到时候还有良田、美人赏赐给小的!公子、霍将军,请手下留情!小的就是鬼迷心窍了啊!小的不想死!小的愿意戴罪立功、戴罪立功!”

    萧锦瑟眯了眯眼道:“哪个戚将军?”

    “国子监祭酒、宣节将军戚显昭!”

    霍开疆放开他的头发,冰霜般的脸忽然露出一丝笑:“原来戚显昭还是个将军!看来他为陛下立功不小!”

    萧锦瑟也不由冷哼一声,区区一个正八品的头衔根本算不了什么,日后戚显昭还会青云直上,一步步将所有老臣家族的权势揽在手中,统管三省六部,行宰相之职,那才是一手遮天、为害苍生!

    她这么想着,裴宽先忍不住了,一脚把裴盛踹翻在地,大吼:“什么宣节将军!他会杀敌打仗,还是保家卫国?!这位霍将军才是真正的英雄!你个瞎了眼的狗奴才,我不踹死你我枉为裴家人!”

    “公子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公子!啊!”裴盛凄惨地大叫起来。

    “留着你的狗命有什么用!你不是想攀上高枝吗!去抱阎王大腿去吧!”

    裴太傅两个儿子正在安抚父亲,听见这边闹得厉害,忙过来看,见主仆两个闹得不成样子,就把裴宽拦下了。兄弟两人四十出头,都长得斯文有威严,掌管御史台,纠察帝王和百官言行,所以兄弟俩和杨乾相看两厌,都恨不得和对方大干一场。

    裴宽气呼呼说:“伯父、父亲,这狗奴才被戚显昭买通了!让我打死他!”

    裴太傅长子裴钊说:“得经过你祖父同意后,把人交给霍将军处置。”便向霍开疆行礼道,“既然真相已经查明,请霍将军不计前嫌,去见过父亲,父亲要亲自向霍将军赔罪。”

    霍开疆道:“裴太傅客气了,不过是中了奸人的计,误会解开了就好,不过我确实有事和太傅商量。”

    他说得豪迈,裴家人都不由在心中暗暗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