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蜀地路途比江南要远上一些，快马加鞭也需得半月左右。唐七夜为了节约时间走得不是官道，抄近道的小路虽然崎岖了些，马匹还是过得去。
只是辛苦了曲思沐，就算是和唐七夜共骑也免不了一路上的颠簸，尤其是大腿内侧在第一天就磨出了血。
夜间也没能找到投宿地方，要在这荒山野林过上一夜。
“别动，这药上了会有些疼，但疗效极好，明日就可结痂。”唐七夜按住曲思沐的腿，一点一点上药，也是怪他，应该在曲思沐腿上多缠上一些布料的。
曲思沐没骑过马，这般疾行定然是受不了的，“明日你侧坐在马背上，这伤口不能在受创了，不然会留疤。”
上好药，唐七夜撕了一件自己的亵衣裹在曲思沐的腿上，荒郊野岭，暂时也只能如此。
还好唐七夜随身有携带伤药，不然这个天气，曲思沐的伤口怕是会发炎。
“我没那么娇气。”曲思沐的声音因为疼痛还有点发颤，但又带着点不甘示弱。
这一日同骑，他对于唐七夜的接触便是习惯了，连脱裤子上药这种事都没那么介意了。
不过以往在王府的确是富养大的，这种苦头是没吃过，疼虽然疼，却也痛快，坐在马背上，等马儿跑起来，周遭的景都在往后跑，总也是新奇的。
“我可没说你娇气，自己倒是会对号入座。”唐七夜敲了一下曲思沐的头，“等多骑几次，起了茧，便不会疼了。”
他最开始学骑马的时候没有像如今这般紧急，一天练上一个时辰就行，而他这身皮肉也没曲思沐来的细致，自当是没有这么惨的下场。
“每日走上这么久，马匹会不会受不了。”曲思沐看着别唐七夜拴在一旁的马，比起刚停下来时喘着粗气的模样已经要好上许多了。但要是日日像今天一样，估计是撑不到蜀地。
“自然是不能光靠它到蜀地的。”唐七夜站起身来，摸了摸马背，“等到了下个城市，有好的马市，我们便得换其他的马继续赶路。”
这也是他们往常赶路用的法子，就算是千里马，要是这么没日没夜的走也是受不了的，而且在路上也没个可供它们好吃好喝的地方。
“我在周围洒了药粉，蛇虫鼠蚁闻到了都会避开，思沐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去找地方打水。”
唐七夜拿起水袋，干粮还好，随身携带也方便，水就不行了，带太多也是负担。
他在野外留宿也是家常便饭，如何寻得干净的水源也相当有经验，这野外终究是不安全，留曲思沐一人遇上什么猛兽，也就只有被吃的份。
等唐七夜寻了一处山泉，灌满了水袋返回时，曲思沐已经歪在树边睡着了，燃起的火堆因为柴火够足，也没熄灭。
看着曲思沐的睡颜，唐七夜想起前几日闯进礼亲王府时，初见曲思沐的模样，那时候曲思沐冷冷冰冰。
纵使美色无双却又感觉缺了点烟火气，如今这一日风尘仆仆，倒是把人从云端拉下了凡尘。
又看着曲思沐白皙透红的脸，唐七夜就庆幸好在给曲思沐买了一顶帷帽戴着，白日太阳那般毒辣也没晒伤这人。如若不然，等到了蜀地，曲思沐怕是要黑上一圈。
月色尚可，唐七夜闭上眼睛，说是睡觉，但多数时候都是在闭目养神，习武之人五官皆是比常人灵敏。这地也并不安全，时刻警惕也是有必要的。
此后几日皆是如此度过，等真的到了蜀地，唐七夜原本英俊潇洒的模样看着都有些憔悴，更别说曲思沐身体素质不及唐七夜。
马上赶路开始几天比较新鲜，之后日复一日都是同样的景色，新鲜劲一过便也只觉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