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脚踢开,在地面翻滚好几圈的希里尔懵懵地仰躺着,嘴唇红得不正常,像被揉碎的花瓣沁出的糜烂花汁。

    “太廉价的爱意。”元应微微偏头,背对着光线,使白瓷般的面庞陷入阴影当中,“希里尔,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强烈的错乱感伴随着这句话语的落下在希里尔的大脑里翻涌,细密的长针挑动着每一根震颤的神经丝络,他觉得疼,但疼痛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壁障加诸于他的身体。

    或许因为是梦?他想,哪怕再经历一次也没有什么了。

    “但……哪怕是梦,哥哥也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他嚅动唇瓣,气音从缝隙中泄出,模糊了原本要从他口中吐出的字句。

    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元应蹲在他身前,手指抚过他的脖颈,好像顷刻间给他套上枷锁囚绳,充满死亡意味的东西不断收紧,攫取他肺部的每一寸空气。

    在下沉,沉入无法呼吸的淤泥中,然后被淹没过头顶。

    希里尔的眼眸蒙着水汽,手指神经性地痉挛起来,不仅看不清元应的脸了,而且连颜色也分辨不出,大片大片都是闪着光的白。

    “哥哥。”他忽然挣扎起来,眼睛睁大,逼出几条延展的血丝,眼角水痕流淌,“体检、不要再去……”

    他艰难喘息的样子像离水被甩到岸上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