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娜并不懂为什麽大家都非常笃定她梦中之花便是传闻中的幽夜紫翼昙花,只知翻遍所有现今图绘植物书籍就再也b对不出与紫翼昙花模样相似的花朵了。

    每每回想起昙花的美,仍令她很陶醉,彷佛好像还能闻见在梦里她所闻到的奇特异香。

    总而言之,她的梦境,再相佐汉克所绘的图像,众人研讨数日後,各支族的长辈们终於有了共识,全指着此梦正意味着神之使nV终将现世,神nV必能率领行浪客找到那曾掌理天地的神、圣灵、十方圣使,让这片饱受磨难的大地将再度恢复千年前的荣光,黎民百姓们将再有机会再享有从自有永有、掌管天地的神『阿哈法』而来的平安与喜乐。

    多麽令她惊喜又忧郁的宣告啊!

    她喜的是若真能如长老们所说的,那便是苍生之福。

    她忧的是假若神之使nV真由她与汉克所生,那便代表他们与nV儿缘份注定极为浅薄,她的nV儿永远不能像寻常人家的nV儿那般平凡的过一辈子,尚未出生便已经要一肩扛起无以名状的重担。

    果真是天命不可违吧,他们与众亲族长老们商议之後没多久,她便怀了孕,所怀的孩子也确实是名nV婴,然而即便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对她仍然无法接受事实。

    莉亚,是她与汉克的第一个孩子,也会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因此他们决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让她无忧无虑,虽然他们很清楚当到了命定的时刻来临时,他们再不愿意,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那前途不明的道路,无法陪着她同欢、同忧、同苦、同………

    黛娜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忍了许久的悲伤,终於化成泪,成珠成串地滴滴落下,失了衣襟,模糊了视线。

    对b难忍哀伤而哭泣的黛娜,莉亚b刚才还要更加傻愣地瞪着飘浮在半空中的紫翼昙花,无法消化并接受一下子迸出的奇闻异事。

    过去十七年以来,她从没见过、听过b现在还要夸张,近乎怪力乱神的事情了,她很想大声取笑爸妈很会瞎扯、很会开玩笑,但不知怎麽的,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正在大声鼓噪着,让她无法假装,无法自欺,无法推说一切只不过是爸妈一时间编出来的谎言而已。

    瞧,爸爸现在这麽严肃的样子,妈妈呢,还是哭个不停,唉,她该如何是好呢?

    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们,在她印象中,爸爸永远是笑口常开,不曾发过脾气,不曾面露哀伤,就连爷爷过世时,他还是微笑地安慰所有前来吊唁的人,像爸爸这样乐观的人却从刚刚她和妈妈一起走进书房後一直到现在,他的眉头就没有松过,偶尔会一副像是在忍耐什麽似的仰头深呼x1,就连妈妈也很反常,平时她的确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高兴都会掉眼泪,倒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哭的是让人心情跟着乱糟糟的,令她也忍不住很想哭,一双眼觉得好热好热。

    「假如……」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令莉亚哽咽地用力x1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才再说:「假如我真的是那个什麽『神nV』,可以找到消失千年的十方圣使,那这样算是好事对吧?」

    眼见爸爸妈妈同时点头,她便接着问:「既然我们希欧多尔家族是行浪客其中一个支脉,神nV是要带领行浪客去找圣使,那你们陪我一起去找不就好了吗?怎麽你们Ga0得让我感觉好像我得自己一个人去似的?」

    莉亚的话,让早已偎在丈夫怀里的黛娜一双眼再度蓄满了泪,一手摀着唇地抬起迷蒙的视线迎向丈夫垂首瞅着自己的目光。

    她,摇了摇头,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妻子不带半句言语的肢T表情,汉克一眼便了解其中的涵义,於是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臂膀,给予无声的安慰,一边说:「为了让你能无忧无虑的长大,我们将所有的恩赐异禀全数灌注在你的身上,好滴水不漏地保护、隐藏你的身份,不论是在镇上的居所,还是这里——爷爷的这幢房子,我们都替你张起了保护网,但多年来的无尽消耗,让现在的我们只能继续保你安全,无余力应付寻找圣使们可能会遇到的危险,这是我和你妈妈甘心付出的代价,代价很贵重,却非常值得,因为挣来了宝贵的十七年,在这十七年里,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不只是如愿过得很快乐很平安,也让我们能陪着你无忧无虑、健康的……」

    莉亚听到这里,已经无法再冷静了,她慌忙地打断爸爸的话,说:「所以你们没办法跟我去找圣使?我必须离开你们?独自一个人去找那几个没有人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圣使?」

    她是不知道踏上旅程之後,能不能继续和爸妈保持联络,但她敢肯定,一旦离开家、离开他们之後,就绝不可能随时想回家她就能回家了。

    天呐!

    从小到大她从没跟爸妈分开,现在竟然———这跟Si别有何两样?

    「莉亚!」

    爸爸突然地厉声斥责,她才发觉到妈妈埋进爸爸的x膛里cH0U泣,肩头还颤抖着,惊觉自己无意间不小心脱口说出心里话,这无疑是重重打击了父母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