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风扇“嗡嗡”的转个不停,偶尔不堪疲惫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仍拖着老旧的扇叶呼哧呼哧的努力工作。

    就像蒸炉似的教室里的学生,不知疲倦的在题海里浮沉,一时的出神也很快被同桌拉回,继续和试卷奋战。

    炙热的六月里,连呼吸似乎都是一种艰难,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努力将内里的热气推出去。付醒坐在座位上,抽出一张新的湿巾换掉额头上几乎被蒸干的旧纸巾,湿巾的凉意让沉重的大脑恢复了几分轻松。

    付醒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手心的汗,忍着周身的闷热继续投身于学习中。

    昼夜交替数个来回,期末考试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到来。

    “考完试你就直接回家吗?”知道考试之前要收拾考场,单颖颖这几天已经多多少少搬了些书回家,现在班里剩的这次就能搬完。

    付醒将最后一本书装进书袋,点头答道:“嗯,考完就走。”

    “唉。”单颖颖嘟嘟嘴,她其实想让付醒再多待两天。但现在付醒已经打算好了,她也只能接受,于是叹气似的哼声道:“好吧,那你路上慢点。”

    付醒摸摸单颖颖的脑袋。之后,搬着自己的东西下楼,和单颖颖在楼道口分开。

    两天的考试时间匆匆而过,最后一科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一打铃,付醒第一个冲出考场。跟孙晓果在宿舍集合后,拎着行李掐着时间赶向公交车站。气喘吁吁地赶上最后一班车,俩人瘫在座位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相视偷笑。

    公交车司机没有体会到学生们归心似箭的心情,仍然按着自己的节奏晃晃悠悠地驶出县城。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被月亮赶下西山。夜色从天边合围而来,余晖被一点一点吞噬,车窗外的世界渐渐被暗色笼罩。

    “我先走了,咱们下学期见。”

    “下学期见。”

    付醒下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镇上没有路灯,但街两边店铺的灯光倒是照亮了她回家的道路。

    回到家后,付醒什么也没干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姥爷姥姥也体谅她在学校学习辛苦,纵着她这么造了两天。

    又一日清晨从香甜的梦里醒来,付醒卷着薄毯在床上翻滚了个够,才神清气爽地下床出门。

    樱桃树下,姥爷从杂物间扯出来四五卷水管,正在一卷一卷得铺开检查有没有漏水的。

    “姥爷,你这是准备干嘛?”付醒端着个漱口杯,一边刷牙,一边模糊不清的打听。

    “下午要去给地里浇水。”

    天气热,又好长时间没下雨,地里都快干了。看天气预报这段时间还是没有雨,再不浇水,地里的庄稼可能就要旱死。

    付醒将牙膏沫吐出来,漱完口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给你搭把手。”

    姥爷抬头看了眼呲着牙笑的付醒,觉得她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回头就不一定想去了。毕竟她以前从没下过地,不知道下地干活的辛苦。于是也没当回事,打发道:“行啊。”

    下午,在姥爷准备出发时,付醒也穿好了长袖长裤带着大草帽。姥姥又给付醒带上手套,怀里抱上一大瓶白开水,才让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