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于儿倒甚是好奇“弃哥哥，昨晚却是发生何事？”</p>
<p>弃突然想起昨晚那段笛声，竟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张嘴。</p>
<p>“他不过被五音所迷，勾起心中幻象而已。”那物却转向于儿，“河神小妹妹，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p>
<p>“你是在同我说话？”于儿从未听人如此称呼过自己。</p>
<p>“此处难道还有他人，我自是同你说话。河神小妹妹，我自那观水来，这沙海下面却有一条千万年前观水故道，不知你可愿帮我疏通，助我回家。我自有答谢。”</p>
<p>听这物说话十分奇怪，于儿不禁又添几分好奇。</p>
<p>“于儿，你却小心。这物专会动人心志，如今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见于儿好奇，弃不觉担心。</p>
<p>那物却笑了“诸般幻象，人心自生，我不过将尔等心中七情入我这头顶七窍，察言观色、推波助澜罢了。若人心不动，我便是能吹破天，又能打甚主意？再说，若是我想要害你们，方才直接让那蜃兽将你们埋了便是。”</p>
<p>弃想想他说得有理，不再言语，却只拿眼盯着他。</p>
<p>“你说这沙海下有条千万年前古河道，这河道如今自是已经干涸，你却是如何来至此处？我又如何替你疏通？”</p>
<p>“我来这海中却已经亿万年了。”那物此语一出，于儿与弃皆吃了一惊。</p>
<p>“当年这沙海可是一片乐土啊。当中一眼清泉，漫成大泽，四周草木葱茏巨树参天，我族民便在此处繁衍生息，只待每年春夏交接生育儿女之时，方才回那观水。孰知一场浩劫竟将我族民尽皆化为飞灰，还将这泉深深封印。我如尸骸般在这封印中等待，原以为再无法重见天日，孰知竟等来了你们。”</p>
<p>“半个月前，山河震动，那法阵竟现出裂纹，我便想莫非机缘来到？我试着从那裂纹处脱身，却险些被那阵法绞杀，若非老牛这根骨头够结实，今日你们便听不到我这些言语了。”</p>
<p>“昨日你们两位进入这沉沙之海，我一见少年郎这葫芦，心中顿时有了着落。只未曾想，你竟还是一位河神小妹妹，真的是天可怜见，让我受这亿万年的折磨，终得一丝半点的补偿。”</p>
<p>这物说得夹杂，于儿只好一处一处去问“老牛却是何物？为何你一见这葫芦便觉有了希望？你又是如何一口咬定我便是那什么……河神妹妹？”</p>
<p>那物又笑了“这许多东西，原是天知我知，一股脑说与你们，你们自是难懂。好，我便从头说来。你们可知此处为何叫沉沙海？”</p>
<p>这个问题婆婆已经问过，于儿自将婆婆说法搬出。</p>
<p>“这不过那无知村野之言！此处原是上古战场，这沙海下便是那戮神之地。那一场鏖战啊，山河尽赤，地陷天倾。星辰陨落，戟折沙沉……此地才得名沉沙。”</p>
<p>那物似陷入当时回忆，语调中竟透出浓浓恐惧。弃眼中也浮现出那些巨大残骸，心中寒意顿生。</p>
<p>“老牛却是受我族民景仰的战神！若非他饮水时无意间将我吸入，而我正卡在这喉骨之间。若非敌手趁其饮水时将他突然枭首，喉骨飞出。若非老牛这喉骨确实不凡，护的我周全，我只怕早在那场血战中便已经灰飞烟灭。”</p>
<p>“大战之后，人神道殊。此处痕迹被掩盖抹平，泉水与尸骸一并封印，可怜我那万千族类，尽被阵法绞成血水。这泉便如一包弃物，埋于这荒野中一任造化之力随意涂抹，遂成今日之模样。”</p>
<p>那物所言，匪夷所思，弃与于儿俱惊异无比。</p>
<p>“好了，我们再说说这葫芦。这葫芦早在上古便是大大有名。你却是从哪里得来，竟对它不甚知晓？”那物稍稍停顿，转向弃。</p>
<p>弃摇摇头“这葫芦，却是我自小便带在身边。”</p>
<p>那物上有炽烈光芒闪过，竟是以神识探察弃的身体，随即语调变得极惊讶“你却是未修行之凡人？不应该啊，不应该……我一念糊涂，竟差点坏了你我的性命。好在你竟有本事，得从那阵中脱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