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在村头,不用多少分钟就能传到了村尾,更何况还是现在大家都关注的事情。

    将现场给围成了一圈,村民这会儿也没有吵架,都是义愤填膺的将想害死他们之人的狠毒心肠给骂骂咧咧了一通,那些拄着拐杖的高岭老人更是气得一直剁地,恨不得多年轻几岁,能帮上忙。

    “张婶来了,你们快让让。”有人喊了一句后,大家都是自觉开道,也不再吵闹,免得打扰到了老太太想办法救他们村出水火。

    村里和老太太不太对付的人,自然会在心里面有那么一丝丝怀疑是不是老太太自己搞的鬼,不过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老太太不是个蠢的啊,下毒又救人,得不偿失。

    再说了,现在这个关头将老太太给得罪,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他们又不傻。

    村长刘柱急得在原地来回走动,眉头皱得紧缩,“姐,你来看看这个已经死透透的公鸡,是不是真的又有人下毒了。”

    他们只是普通村民,一些山里见到的草药是知道,可下毒这玩意儿太高深莫测了,换做是谁都束手无策,而且什么时候下毒,下的又是什么毒,当真是没有具体的防备法子。

    宁秋蹲在了公鸡旁边,掀开了它的眼皮,公鸡的眼皮和人的相反,它的眼皮是处在眼眶下面,可如今翻不出来,这就证明公鸡的内里已经被啃噬了,只剩下外表看起来还算完好的躯壳。

    “去找一把柴火,将它给烧了。”宁秋站起来,拿过老二媳妇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将手帕扔在了公鸡上,随着很快有人找柴火来点燃的火堆,一起烧掉。

    上次也是这般操作,所以大家也明白肯定是又被下毒了。

    有个村民摸了把脸,有些沉重说说道,“不行,我等下回去就将公鸡多溜几圈,坚决不放过任何一只虫子!”

    其他人也是点头附和,同时危机感也在心中加深,但离开也不会离开的,古人对家族的根,对守护家乡的执念很是看重。

    今天是过节喜庆的日子,可发生了这些事,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除了不知世事的孩童之外,谁也开心不起来。

    “老太太,你说我们要怎么做,这一天天的提心吊胆,现在喝个水都要煮上好几遍才敢喝,这过得也太憋屈了。咱三湾村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甭管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怕!”张铁山拍着胸脯,手臂上的腱子肉已经蓄满了力量,就等着宁秋一声令下,他第一个将下黑手之人给拎出来。

    “对,老太太尽管说,我们照做就是了。咱三湾村啥事情没有经历过,还不都好好活下来了,要是有谁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亲手将他掐死在老祖宗面前谢罪!”其他人也是举拳附和,脸上愤慨激昂。

    现在他们的主心骨已然是宁秋,而将村长给忘在了一边,当然刘柱他自己也不在意,只要能解决事,就算让老太太当村长,他也双手奉上。

    宁秋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被乌云吞噬的夕阳,将光线一步步覆盖变得昏暗阴沉,她的眼神有些悠长,轻声呢喃一句,“终究还是,要变天了。”

    众人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们感受到宁秋身上散发出的,瞬间严肃的气息,所以也跟着紧张,心脏砰砰跳,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要发生大事般。

    “每户人家派一个年轻力壮,机灵且可以主事的男子过来商议事情,其他人先回去吃饭,然后家里每个人都准备好一条棍子,孩子就用短的,将两端给削尖,记得要拿着趁手的。”宁秋说罢,迈开步伐走在了前面,她拧眉深思,陷入了思考里。

    这里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民,她以前的作派并不适合用上。

    需要想个法子,既能很好的解决,又不用闹大,毕竟闹大了,对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没有多大好处。

    闻言,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赶紧散开回去做准备了。虽不知道宁秋这个安排有什么计划,但是做两头尖的棍子而已,又不费力气。

    想着去商议事情的人也没有能吃团圆饭,所以老二媳妇的反应很快,联系村长媳妇,带着大嫂弟妹和村里其他几个妇女,连忙摆桌在宗祠里,可以让他们商议的时候,也不会饿肚子。

    宗祠里老祖宗的排位前,红漆木的案台上已经放了许多贡饭贡菜,也点上了香和蜡烛,里面的横梁都是焕然一新,显然才派人来擦洗过。

    盛朝对女子的拘谨并没有那么严,虽然也讲三从四德,但是宽松许多,家妇进宗祠祭拜,抛头露面做生意,和离改嫁等,都可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