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的惊讶下,阮楠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神志。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快走。里面很危险,你赶紧离开。”

    闻鸣敏锐的捕捉到他声音中细微的颤抖,心脏重重一坠,知道阮楠现在的情绪已经濒临极限。他板着脸,厉声道:“作为调查局的人员,我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调查阮家。我接下来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立刻回答,不准犹豫,知道吗?”

    其实某些特殊的场合,这种略带咄咄逼人压迫感的语气更容易得到当事人的信任。

    现在很明显就是这样的场合。

    阮楠不出意外的被唬住了。

    闻鸣抬头,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阮楠依旧能看到他眼中的锋芒。这锋芒是如此锐利,能刺破一切污浊与黑暗。

    这是阮楠截至目前的短暂人生中,从没有见过的光芒。

    阮楠人生到目前的十七年里,充斥着荒诞和无趣。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死,他想活下去,不仅仅是活下去,还要堂堂正正的在阳光下活下去。

    所以,在短暂的、死亡般的沉默后,阮楠迎上闻鸣的视线。他轻声说:“好。”

    闻鸣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沉声问:“你现在在几楼?”

    “……五楼。”

    “你在哪个房间?是一个人吗?”

    “我房间的浴室里。是。”

    “有变异吗?安全吗?”

    “没有,现在没有。”

    问题都很简单,一来一往间,阮楠逐渐恢复了平静。

    闻鸣听着,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谢谢配合,现在我要上来,你能提供帮助吗?”

    上来?怎么上来?

    阮楠无法想象,却仍按他的指示退回浴缸,被闻鸣再三确认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室内重回一开始的死寂。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打断了阮楠尚且来不及涌上的失落。

    阮楠循声望去,窗框边勾着一个五瓣钩爪。钩爪下,是一条登山绳。

    阮楠眉心重重一跳,从窗户看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踏着夜色,灵敏的朝他而来。

    闻鸣一身肌肉不是用来装点的花架子,五层的高度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动作轻巧而安静,宛如一头捕食的凶兽,而那只被他盯上的水灵鲜嫩的小动物尚且无所知的等待他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