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颜一愣,让陵溪答道:“云主宰这般英姿飒爽,那地方应该也不同寻常。”

    云悠嘴角抽了几下,勾嘴万种风情来了句:“待本仙撂倒你,定让你好生尝尝它究竟有多不寻常!”

    渠颜眼角跳了跳,让陵溪不甘示弱答道:“谁尝谁的还不一定。”

    云清绝无所谓一句:“好说。”,他说罢脸色一变,眉宇间乌云皱起,吼道,“雪!”

    火海变雪阵。云某人以他强大的修为,硬生生把陵溪一手搭建起来的“斗转星移”变成了他自己的。

    一场又一场天上地下气壮山河的打斗过后,双方都没讨到好处。渠颜最怕雪阵,而且终归不抵他自己披甲上阵,所以陵溪受伤更多,两只肩膀被太阿划破,鲜血直飙,偏偏这种伤同时也会反噬到操纵者身上,所以渠颜感同身受,也是疼得浑身冒汗。

    与云悠一战,爽也爽够了,疼也疼够了。今日想杀他除非同归于尽,否则绝无可能。

    反正他的目的是能杀则杀,不能杀先伤他一伤也行。云清绝只要一负伤,渠颜近水楼台,届时又可以想别的办法取他身上的曼殊沙华。

    但陵溪今日伤得不轻,再斗下去,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渠颜这般想着,借陵溪之手破了云清绝的雪阵,迅速对陵溪说道“出阵远离云清绝,速速回炼狱。”,之后他催动魔皇令念咒道:“魔皇一出,众煞归位。”

    虽然万无一失地从陵溪身上剥离了出来,可后劲太大,渠颜四肢发麻,半点力气使不上,像只软体动物一样摊在了地上。

    雪阵里下着鹅毛大雪,渠颜颤抖着身子无力地缩成一团。

    云清绝手中太阿再起,眸中杀意锐不可当坚不可摧,正要对那只煞下杀手,却在瞥见渠颜倒下时分了下神。他侧头皱眉看去,见那人倒在风雪里,浑身抖得厉害。

    刹那功夫,陵溪拼尽全力大吼一声“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走了渠颜。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渠颜被陵溪用力砸在泥潭里,肋骨“咔嚓”一声响,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冲脑门,疼得他险些晕过去。

    陵溪的脚就在他眼前,渠颜顺着那抹红影往上看去,张口说话时吞了不少雨水进嘴里,他艰难说道:“陵溪,你可以报仇。”

    陵溪缓缓俯身,一把抓起渠颜的衣领,酝酿了许久,咬牙切齿道:“我为谁报仇?”

    渠颜呛了几口雨水,喘着粗气道:“不管怎么说……不见是我杀的。他让我给你带话说‘此生无悔’,这么多年我也没勇气跟你说,你怨我,恨我,我无话可说。”

    陵溪听罢,仰头大笑,他眼里闪着泪花,泪水夺眶而出,连同雨滴一起融入泥土。

    他说:“渠泊烟!你可知那年我灵力微弱,被不见用强时心里怎么想的?你可知那天他是怎么横冲直撞的?你可知我流了多少血?你可知……我究竟有多痛多不甘多恨你……这些你知道吗?”

    陵溪越说越激动,抓起渠颜一下接一下砸在泥水里。

    渠颜被撞得头痛欲裂,凶口淤积的血让他呼吸困难。那种对不见深深的罪恶感和自责感一直缠绕于心,他并没做任何反抗。

    半天才勉强回道:“你跟不见不是早就认识了吗?那两个月你天天坐在阁楼上看他……人人都说你看的是他。而且,我帮不见送书信,那时你欣然答应,就算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这般……”

    渠颜话没说完,陵溪又笑了,他喃喃说道:“原来你们这样认为,原来你都觉得我看的是他。”

    听他这话,渠颜快被咂碎的脑子忽然清醒过来,吃惊道:“你……那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