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天气阴晴不定,一入夜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雨声簌簌,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玻璃窗,直如敲击在心上似的。

    顾时安睡得浅,一整夜都被雨声折磨得半梦半醒,辗转反侧临近天亮才堪堪睡去。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楼道间依稀可以听见护士交接班的声响。

    直到天色大亮,暗淡的日光自窗缝溢满病房,她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再过一会儿就是病房例行检查,时刻保持仪容整洁,是作为名人的基本自我修养。

    顾时安舒展疲惫的四肢,肩颈处隐隐的传来酸痛,似乎是落枕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捋了捋散落的额发,纤细的五指从颊边拂到耳后,将整头的发丝拢作一束,随意在脑后绑了个半马尾的小揪揪,然后挪动细长的小腿,缓慢的将脚塞进拖鞋里,拿起床头柜上的洗漱包,钻进厕所洗漱。

    顾时安站在洗脸台前,打开洗漱包扫了一眼,情不自禁地挑了眉。

    化妆棉洗脸巾各种不同功效的洗面奶、牙刷牙膏牙杯甚至水牙线都整整齐齐排列在里面,一个不落。

    相处久了她才算是终于看明白,其实乔露只要不面对她、不紧张的话,事情都还是办的很漂亮的。

    她慢腾腾地挤好牙膏,再将牙刷塞进嘴里,含着满嘴的泡沫叹了口气。

    只可惜小姑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窍,已经好久没来看她了,想夸都找不到机会。

    洗漱完毕,顾时安一边擦着脸一边走出浴室门,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最初的时候她听到声响还会条件反射的怂一怂,现在已经对访问者见怪不怪了,她理了理卷起来的裤脚,快步走过去将门锁拧开。

    顾时安将门开了一半,看到来人就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脸:“你怎么来了?”

    沈衍昔反应极快,将脚横在门缝里:“喂,主治医师都不欢迎?”

    “……”

    顾时安默默把门打开将人放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侧过头不看他。

    “什么时候偶像包袱那么重了?”沈衍昔把门带上,跟着坐到她对面,“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顾时安听到他自以为是的语气就烦,丢了个白眼,“这个点不是护士来检查么,你来干嘛?”

    “给你带早饭,”沈衍昔扯了扯嘴角,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个一个的往外掏,摆到桌子上,“都说了各项指数都正常,恢复的很好,又不需要检查了她们还过来干嘛,耽误人家工作?”

    “医院不是有早饭么……”

    顾时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撕开袋子,露出东西的原貌来。

    那白糊糊一大坨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正热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