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对顾奇志的话如同圣旨般,把笔记记下来之后就背了一晚上,到时候要怎么说的语气都想了半天,心中握拳想着到时候一定不能磕磕绊绊的给老师丢人。

    第二天早上,一名被指控说是抄袭顾奇志的画师直接当场对顾奇志下了战书的这件事直接传遍了整个酒店,别说是来参加集训的了,就连没能到现场的人都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并且连连表示过程一定一定要全程文字直播给他们没能到现场的人看啊!

    虽然顾奇志在界内眼高于顶高傲自大的形象许多人都略有耳闻,但他的实力也确实是有目共睹,只要看过他的画作的人都会感叹为什么这等天赋竟然会给这么个烂性格的人。

    说是暴殄天物都不为过。

    也因为这件事的传播性,一开始还准备晚两天再来的画师一听说顾奇志可能会到场,连夜买了车票机票往这边冲。

    可以说,他们都是冲着顾奇志的名头来的,至于那个传闻中不知天高地厚要跟顾奇志现场比拼的那个画师,他们连名都没记住。

    傅又亦状似无意地出去转了几圈,听了好几圈人都在讨论这个事儿,一开始还觉得挺好,事儿传的广人来的多,到时候自己破抄袭的谣言就能破的越狠,但听着听着他就发现不对味了。

    这些人的重点明明都是在都在讨论顾奇志到底会不会来啊!

    根本就没有人说过他的名字,哪怕真有人问了两句“真是抄袭吗?”他们也不说他的名字,与其说不说,傅又亦更觉得他们是根本就没去记自己的名字。

    自己画了这么多年画结果同行几个根本就没记住自己的名字?!

    奇耻大辱!

    于是云简正在跟沈缪讨论顾奇志这些年的画风多变时,就见房门被打开,傅又亦蔫呼呼地从外面走进来,黑云罩顶一般,气压很低沉,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也是耐不住家教好,哪怕心情阴雨阵阵他也没忘了关门,带上房门他就坐到了云简旁边,抱了个抱枕,脸埋在抱枕里,没说话。

    云简昨晚就跟他挑明了当年两人是网友的身份,傅又亦心底又惊又喜,最后面无表情又是好哭了一阵,之后就黏在云简身边不走了。

    云简自觉自己身边本就有个很粘人的老师,现在又加了个傅又亦,偶然间竟然有种带娃的既视感。

    低领儿童傅又亦默默在云简身边,像是狗狗似的尾巴耳朵都耷拉下来,不说话,安静地听着云简两人谈话。

    可两人一开口他就想哭了——

    他们也在聊顾奇志!

    “老师认为顾奇志这些年画风多变的原因是什么?”云简没在乎旁边多没多人,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眼皮懒懒耷拉着,眼底阴翳已拓印在冷白的皮肤上,如果她一直休息不好,估计一年半载的也消不下去。

    不过也是颜值高,哪怕眼底泛黑也透着种颓涩躁意的美感。

    “其实这么多年网上都说他画风多变或是太老套没新意的话题我都看过。”沈缪认真回想着,“不过我都没当真。看一个人的画之前,你需要有充足的基础,见解,想法,和足够的意识。你还需要从多种层面出发,不能仅仅因为画面简单而觉得这幅画就真的简单……”

    沈缪细细与云简说着,他这么多年虽然从未出过门接触过什么新生代画师和新起之秀,但他当年被囚禁时的知识储存量就已经比现在的大师级别的人物要多太多了。

    平时只是不说话,不交流,但只要想说,只要他有想法,他就能像是个真正的教授学者一样把画作走向剖析得干干净净、一清二楚。

    傅又亦原本还在蔫儿着生闷气,心想连自己这么多年唯一的知己都在聊抄袭自己的那个大师,简直没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