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火车好像在放慢节奏，韩绘素揉了揉眼睛，迷蒙地看着外面。“还远着呢，要明天早上才到。这是彭城。”张言诗比较熟悉这条线，她望着外面，在窗口漏进来的灯光中回答她。
“我们三儿下去遛遛？”程丹久好新鲜，总想转转看看各地的景象，永远不嫌无聊。飘零异世界的萧索感，就靠这些景色冲淡。
“不去了吧，好冷。”“不去了，大半夜的了。”张言诗和韩绘素这会都懒得动。
程丹久也就不再坚持，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模糊光影。这时列车内亮起了暖黄的灯，在彭城站缓缓停靠，过道旁边座着的一家四口下了车，上来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都穿蓝灰色袍子，带黑色毡帽，提黑色手提箱，一上车就四处张望，看到程丹久、韩绘素、张言诗三人更是眼前一亮，不住的往这边瞅。
列车很快就再次开动，程丹久莫名觉得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宋小哥警觉起来了。
“小子，我们换个座位？”后上车的两人中个子高一些的男子讲话了，他大概二十四五岁，下三白眼，鹰钩鼻，留着短须，手上戴着一串菩提子。矮个子已经和别人换好座位，坐到了程丹久隔着过道的旁边，他长着一张圆脸，满脸横肉，脸颊上有几粒痘，看上去二十出头。旁边有的人见势不好，纷纷换到了更远的没人坐的地方。
“不换。”宋稷小哥语气沉着，丝毫不为所乱。鹰钩鼻男子目光变冷，却沉住气没翻脸：“十块钱，换个座位。”
“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矮个子在一旁语气不善地帮腔。
“哦？我倒是想喝一杯你们的罚酒。”宋稷语气平缓的一句话惹得两人大怒，从座位上腾的一下站起。张言诗紧张地抓着韩绘素的袖子。程丹久也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鹰钩鼻男子做势去抓宋小哥，却被他从左肋下穿过，他急转身又来拿宋稷，却被他一把抓住肩膀，扣住左臂扭住。矮个子欲去帮手，不提防被程丹久一脚踢翻在地，众人一阵惊呼，韩绘素更和张言诗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宋稷看了程丹久一眼，探手从鹰钩鼻男子的腰袋中取出一把□□，“啪”地一声抵在他的太阳穴。
局势瞬间逆转，矮个子冷汗涔涔，从地上翻身起来，跪过来求情：“两位大侠，是我们瞎了狗眼，我们这就滚。”
程丹久上去扣住他，卸了他的枪和匕首。大半个小时后，火车进入一个不知名的荒野小站，程丹久和宋稷就将两个混混从车厢门“咕噜噜”地踢了下去。
两人回到座位坐下，迎接他们的是韩绘素和张言诗炯炯有神的目光。“凡姐姐！你一定是我亲姐，我要带你回家！”张言诗眼神崇拜，激动地拉着程丹久的手。张言诗一向斯文有礼，难得见到她如此失态，显然对程丹久充满好奇。
“去去去，这是我姐。想不到哇，太让我意外了……真该让文萃楼那帮人知道。啧啧。”韩绘素一面摇头一面说着，探究的目光盯得程丹久都不好意思了。
“你们两个别这样，还没多谢宋小哥呢！没他襄助，我一个人也应付不来。”程丹久眼神一转，打了个哈哈试图转移话题。
“是的，多亏宋小哥仗义出手，不然我们三个危险了。”张言诗向宋稷道谢，恢复成彬彬有礼的斯文样子。
“多谢宋小哥，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呀？还有温姐姐，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身手。”韩绘素还有些止不住的兴奋。
“好啦，我们回去以后再聊。夜已深了，就不打扰宋小哥了。我们各自闭目休息吧。”程丹久阻止了韩绘素继续八卦。
天色泛白，列车向着天际线下的一座楼宇林立的繁华都市驶去。“快到了。凡姐姐，你可记得要给我打电话呀，这是我的地址，你要记得来找我玩。”张言诗递给程丹久一张写着电话和地址的纸条。
“好，我一定给你打电话。”程丹久收起纸条。
“宋小哥，回沪城后怎么联系你？车上不好细聊，我们约好第一堂课的时间吧！”程丹久问宋稷，最好是有医学生带着她上课咯，下半年的入学考试会轻松一些。
“这是我住的地方。”宋稷递给她一张写着住址的纸条，锐利而有神的眼睛给程丹久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火车到站，乌压压的人从火车内涌出，几个人顺着人流走出火车站大厅。在门口等了片刻，韩绘素和程丹久上了来接她们的车，听说张言诗住得跟韩家不远，就一起载上了她，让司机顺路把她捎回去。宋稷目送三人离开。
“宋先生年纪不大，却给人很神秘的感觉。”上了车，张言诗不由提起了少言寡语的宋稷。
“不像他说的年纪，感觉比我哥年龄还大。”韩绘素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