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与刘公公兵分两路,亲自去请来贤亲王和皇贵太妃。沈元礼跟着一路进了后宫,脸上仍是有些不自在:“本王怎么说都是外男,去景华宫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魏三习惯性面无表情:“后宫早有约束,不会有娘娘主子随意走动。陛下内伤未愈不宜挪动,您只当急事从权,先见过陛下要紧。”

    沈元礼无法,低着头与魏三一路疾行。皇贵太妃却是比他更快一步,已经进了景华宫的大门。

    刘公公对老太太的说辞与魏三一样,并未提及以毒攻毒的内情,仍是将黑锅丢在皇贵妃头上。皇贵太妃不免唏嘘:“李馨儿看着不是这样凶残的人啊,你说她想毒死那个锦贵嫔哀家是信的,可要说她给老七下毒?”

    李馨儿,皇贵妃闺名;皇帝陛下行七,只如今敢这么叫他的也只剩下皇贵太妃了。

    刘公公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赔笑替自家主子打掩护:“奴才当时也没看明白,总归皇贵妃的宫女是这么招的。她倒是忠心,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与皇贵妃无关。可这种事儿——咱也不好说,咱也不敢问啊。”

    皇贵太妃冷哼:“不是说她立时就磕死了么?”

    刘公公跟着点头:“可不是么,来个死无对证。如今皇贵妃都还只困在明粹宫呢,等陛下好转些,怕是还得审问的。”

    “那个锦贵嫔呢?”皇贵太妃挑眉:“说是这三日不眠不休的照顾陛下才让陛下渡过难关?”

    这是陛下为了给人造势往外传的话,刘公公当然不能打主子的脸,只得继续胡说八道的圆谎:“锦贵嫔确实劳苦功高,也有韩御医医术高明想出了法子替陛下解毒。不过依奴才看来,最重要的是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挺过了毒血攻心的危难,又有您老人家保佑,才算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哀家若是真能保佑他,他根本就遭不了这一难。”老太太才不给他面子,抬脚往内殿走:“老七人呢?还要多久能痊愈?”

    沈元洲早听到了声音,原本神采奕奕调戏小姑娘的大佬突然神情萎靡,半靠在唐莹身上由她搀着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唐莹努力憋住了才没笑出来,却是一口气顶的眼眶都红了,泪光含在眼里欲落不落,看在皇贵太妃眼里倒没什么破绽。

    “是朕不孝,劳烦妃母跑一趟。”皇帝陛下一边无力的咳嗽一边请皇贵太妃上座,自个儿靠了个隐囊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又咳嗽了两声才喊了韩御医,让他给皇贵太妃报告皇帝的脉案并何时才能痊愈复出。

    这是他们早就串了词儿,韩御医个小老头儿一点儿不虚的天花乱坠说了一通,大意便是陛下中毒不浅,好在医的快,后遗症大概不会有,只还得维持这么个虚弱状态七八天才能出去见人。

    沈元洲说的一脸恳切:“魏三与朕说了这几日的情形,多亏您挺身而出才没让外头乱起来。十弟也是个靠得住的,只接下来还需他替朕顶上几日。您可千万开恩,帮朕好好劝一劝十弟。”

    他脸上是无奈又纵容的微笑:“您也知道,朕对十弟最是没法儿,他溜得快,跟个兔子似的,也就是您能压的住他一二。”

    站在陛下椅子后的锦贵嫔默默翻白眼,半个时辰前是谁满脸阴郁的对十王爷受拥戴而耿耿于怀?幸而她一直低着头,皇贵太妃没法对她的脑袋顶发动读脸术才没泄露陛下的心口不一。

    老太太对陛下一则心疼,二则也是恨铁不成钢,一挥手霸气道:“你只管给哀家好好养病!那个小兔崽子自有哀家看着,不敢让朝堂上乱起来。”

    皇贵太妃口中的“小兔崽子”这会儿正好进门,听了亲妈的话恨不得立时转身出去。魏三却是不解风情,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沈元礼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只得不情不愿的蹭到母妃与老哥跟前请安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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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你肯多为你皇兄分忧,哀家就能多安几分!”皇贵太妃对贤亲王可没有对陛下那般好脸色,简明扼要将韩御医的话说了,直拿眼睛盯自家倒霉儿子:“你给哀家、也给你皇兄一个准话,还有十来日,可镇得住镇不住前朝?”

    沈元礼无力的拱拱手:“丞相他们又不是吃素的,只要皇兄好转的消息传到前头,谁还敢当面乱起来不成?”

    言下之意,有他没他都没差,不如放了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单身狗出门去浪。沈元洲也不说话,只给了皇贵太妃一个无助的眼神,果然老太太拍案而起,对着亲儿子就是一发狗血淋头。

    “你当这是为难你?你皇兄看得起你才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你!你自己说说,朝堂能没个老沈家的王爷镇着吗?你不顶上,你是让老九上还是老六老八生出来的混蛋玩意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