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快地换上了普通士兵的黑衣,又拿过那小兵手中的长剑,借着幽暗天色混入人堆之中,几下便踹飞了几个试图靠近白妙卿的侍卫。

    郑玢见容安军突然现身,拧眉将刀收入鞘中,暗骂一声该死。

    容安军是奉皇上之命,监管上京治安的,且那容安将军沈清河又是沈太傅之子,向来最得圣眷,纵然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他缓缓往后退了退,淡声吩咐:“撤。”

    得了郑玢的命令,那些侍卫立时便从战局中脱身,借着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人。沈清河朝一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人先撤,自己则朝白妙卿走了过去。

    “姑娘没事吧?”

    借着灯笼的微光,沈清河清楚地看见她的手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正往外渗着温热的鲜血。他立刻皱起了眉,冷声道:“那些人伤了你?”

    “不碍事,多谢大人相救。”白妙卿感激地看向他,却是微微一怔,迟疑着唤道,“沈大哥?怎会是你?”

    沈清河早已想好了敷衍的借口,不慌不忙地道:“我在容安军里寻了个差事,平日无事时便跟着其他弟兄一同去街上巡视。”

    白妙卿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心道怪不得沈大哥有时会告假,原来是还有另一份差事要忙。

    沈清河看着她白皙手臂上不断淌出的血,低头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缠了上去,轻声道:“我送你回去,这伤口需得立刻处理才是,不然会留下疤痕的。”

    白妙卿望了望幽暗漆黑的巷子,心里实在是有些害怕,便也没有拒绝,点头道:“好。”

    回到明雪楼,沈清河扶着白妙卿进了卧房,念画立刻去准备了些热水,墨九则去匣子里寻了上次未用完的纱布,递到他手里。

    他先是用打湿的帕子轻轻地擦去她胳膊上沾着的血,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粉,倒了些在掌心。

    “会有些疼,忍着些。”沈清河将她的纤细手臂放在自己的膝上,把药粉仔细地撒在那伤痕处。

    钻心的痛从手臂上袭来,白妙卿咬着牙没有叫出声。她转过头不去看那可怖的伤口,心想得说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是,便问道:“沈大哥身上为何总带着药?”

    “在军中难免会有磕碰,所以便常带在身上。”沈清河动作极快地替她包扎好,抬眸道,“好了。”

    白妙卿闻声转头,见自己包扎好的手臂正放在他的膝上,连忙抽回手来,小声道:“多谢沈大哥。”

    她似是有些拘谨,脸上泛起淡淡绯红,沈清河不由得又想起那日她靠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唇角微勾,身子缓缓地朝她倾了过去。

    “沈大哥,你……你做什么?”白妙卿惊慌地往后挪了挪,腰间却抵到了床头摆着的软枕,一时停在了原处无法动弹。

    沈清河附在她耳边,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笑道:“抱都抱过了,这么害羞做什么?”

    “沈大哥!”白妙卿语带嗔怪,却因着并不强烈的缘故,在旁人看来倒似是在撒娇一般。

    房内的气氛一时暧昧起来,念画觉得自己在这儿似乎有些多余,忙寻了个借口转身出了屋子,“姑娘饿了吧,我去给姑娘拿些吃的来。”

    沈墨九也识趣地拿起一旁的纱布,讷讷道:“我去将纱布收起来。”

    卧房里一时寂静无声,白妙卿微微别过脸去,艰难地说道:“沈大哥,你……你离远些,我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