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被拥着,好一会儿之後,他轻轻放开她,正要开口讲话,就听到房门被轻敲两下,往门边一望,就看到凡赫面带微笑的大步走了进来.

    星期日出现的医生,多少都是”加班”吧,凡赫没有穿白袍,一件耀眼的天蓝sE马球衫,配上刷白藏蓝牛仔K,拎着听诊器的气度像是抓着一把吊鱼竿,双眼明亮JiNg神抖薮,实在是很难想像他昨晚帮她做手术到十点半,然後今天早上又已经工作过一段时间了.

    凡赫一眼见到她坐ShAnG上,就非常欢欣鼓舞的说:“很好啊!坐起来了!”然後眼光四面一环,看到桌上的杯子,马上又说:“很好很好,有喝东西!有开始吃点什麽没有?”

    她於是回答黎有打电话去点餐,等会儿会送来.

    凡赫微笑着颔首,又说了几声”很好”,然後对着她加上一句:“你有非常专业的人在顾你,一切都会安排得好好的!”

    说完这句,凡赫扬首哈哈笑了两声,她不禁移了视线去看黎,只见他抿起嘴酒窝微现,一晕淡红上了面颊,竟然出现一抹十分腼腆的微笑.

    凡赫才笑完,门又被敲了两下,先见到托盘才见到人,原来是她的早午餐来了.黎接过托盘谢了护佐,凡赫往盘里看一眼,又说了几声”很好”,然後马上把听诊器挂上,一面很快的说:“在你用餐之前,先让我听一下心音,一分钟就好!”

    说着,凡赫强调的伸出食指b了一,就上前来侧身在她旁边,凝神的听了x前,也听了背後,真的只有一分钟,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宣布好消息:“一切都很好!”然後指一指她身上一堆的这线那管:“等下我请护士帮你把这些东西拆一拆,这样你会觉得轻松点,可以下床活动,我也帮你转到一般病房去!”

    听到凡赫这样说,黎和她两人都露出松出一口气,放下一颗心的神情.

    然後凡赫望着黎,微挑了眉带着问号的眼sE说:“你要她先吃完饭再说,还是要现在讨论?”然後他强调一句:“我现在没有什麽病人,你若要等下再说没有问题…?”

    黎想了一秒钟,转首问她:“我有跟凡赫讨论过你的两个手术的问题,要看你的意见,你觉得你可以一面吃一面讨论,还是你要休息一下等会儿再”

    她想也没想马上就斩钉截铁的说:“现在讲!”她心里明白,如果要等,会等到她忐忑难安食不知味,也不可能定下心来休息,不如现在把这些震撼的事情讲个清楚.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凡赫接过餐盘,黎把过床桌推到她面前,凡赫把托盘放到她面前,黎就顺手把盖在汤碗上的透明盖子掀起来,然後两双眼睛都看着她.

    这忽然间让她有几分惊恐,为什麽他们两人好像兄弟一样合作无间但都不开口?於是她不禁抬眼望了他们,带着几分惧sE.

    见她这样的眼神,凡赫笑出来,说:“不要紧张,我只是表示礼貌的想等你先开始吃,再开始说.”

    听他讲这样,她不禁笑出来;眼前的汤看起来的确让她有食慾;清J汤里有胡萝卜和芹菜,也有一些宽面条,旁边有几小包苏打饼乾.黎再自然不过的把包在餐巾里的汤匙取出拿给她,然後帮她把餐巾铺在身上,凡赫就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人这些好像非常日常的动作,带着某种甚有兴味的眼光,她看着他们两人,取汤一瓢要放入口中时,黎语声温柔但是语气急切的冲出口一句:“要不要先看会不会烫?”

    凡赫终於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後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都转首去看了凡赫,而她发现黎一眼瞪去凡赫的神情,很像他跟卫思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忽然间她觉得这种近乎大学生的反应和举动让她有被娱乐到的感觉,紧张的心情,竟然就放松了下来.

    然後,随着这笑意,凡赫就开口说:“好消息,你随时可以动手术除脑瘤!”

    听到这一句,持着汤匙的手不觉就停在半空中;这算是”好消息”吗?但是,这不算是好消息吗?她的这个瘤和那个瘤的手术间的冲突和风险,从脑瘤确诊後,就从来没有人肯定的跟她说她可以先动某个手术,而一直卡在哪个牵制哪个的问题,现在终於凡赫这样几近铁口直断的跟她说可以先动脑瘤手术,这–的确是一大步,虽然讲起来有点怪异–但是,这真的是个大好消息.

    於是,她忍不住就回问一句:“那我现在要拍拍手吗?”

    听到她这样的反应,凡赫昂首笑得好大声,回说:“我帮你拍手好了,你就先吃吧!”然後他摊了巴掌对她的餐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她就把汤吹了吹,望了望抿嘴浅笑,但看得出来已经在克制自己的黎一眼,然後送进口里.

    凡赫於是把两掌一合,开始清晰明快的说,昨晚照他原本说明的,用心导管和气球把她的瓣膜”吹”开,同时也把钙化的部份稍微”修”了一下,但是,他强调,在昨晚的小手术中,他可以做的修补非常有限,目标只是维持到她做心脏手术,不过,虽然只是小修一下,但他估计也足以撑过数个月瓣膜不会随便出问题.

    “你心脏真正的问题,现在只是瘤而已,不过,挂在那里的一块果冻,是早拿掉早好,不要让它有机会造成别的问题.”凡赫流露出严肃的神情,郑重的说.

    她随即也认真的点头.